可是,许致远为什么要替我圆这个谎呢?
讨厌我的话,这次不是极好的摆脱我的时机么?
我想起他最后看我的那一眼,心里止不住的泛甜,那不是厌恶的神情,虽说也不是欣赏,但足以让我欣喜若狂。
窗根下面渐渐热闹起来,我细细听了几回,原来是几位秋严师兄躲在这八卦,咳,畅谈。
这几人中,有位声音极低沉,听的我昏昏欲睡,“听说了么,冯师姐下个月就要交换到察纳来,若是能在此处得道,飞升也不是不无可能了。”
“可是,许师兄在这足足八十年了,不也还没得道?”这声音…我不喜。
听到许致远的名字,我顿时来了精神,踮着脚轻轻走到窗扇前,将窗纸用口水蘸破一点,极力减缓呼吸,偷听的很是认真。
这几人中倒是有一位生得十分好,剑眉秀目,宽肩窄腰,十足十的美男子。若比起许致远,也是不相上下,只是他的眉目越看越觉得熟悉。
余子生?
可他们明明长得不一样,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思来想去,估计是这洞不够大,所以看差也是有可能的。我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拿两个指湿了湿,冲着刚刚那处又戳了几下。
谁能想到,这么财大气粗的白云观,窗纸居然这么经不住折腾。
我看着外头神色各异的秋严师兄,心一横,索性打开窗扇,厚着脸皮笑问道:“那许师兄为何还没有得道飞升啊?”
诡异的静默。
我笑的脸都僵了,正打算关上窗扇的时候,其中一位圆脸的师兄笑的有几分羞涩,带了些许口音“佘师妹也不知么?”
嗯?我应当知道?
“佘师妹,许师兄不能得道的缘由,定是机缘未到。我们是不好议论的。”那美姿容的师兄见我发愣,极好心的提示给我听。
“张良师弟也太过谨慎了,如今许师兄不在,我们私下里告诉佘师妹也是一样的。”刘师兄看了我一眼,颇有些同情,“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他一直在等有缘人度化么?”
张良拿手虚掩在唇边,突然朝我眨了眨眼,笑道:“他的有缘人难道不是冯师姐么,听说一百年前,许师兄与冯师姐差点双双下山,结为夫妻。”
刘师兄最喜八卦,当即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我也听说了,大婚前一夜,冯师姐突然就失踪了。许师兄足足等了三天三夜,才等到冯师姐。之后两人便不再提此事,一直以友相称。”
许致远!
我咬了咬牙,后悔不已。若是当年我修为精进些,怎么会错失他这一百八十年光阴。
明知道这不是晏白的错。
可是心中偏偏就是有团火,烧的我五内俱焚。
想起大屿山与他相守的最后一夜,只觉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那什么才是有缘人?”
张良起身靠在窗边,拍了拍我的肩头,宽慰道:“这就要问许师兄了。也许他认定的,就是有缘人吧。”
“佘师妹,你不是与许师兄……”刘师兄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能让许师兄在众目睽睽下做出那般大胆的事,说不定就是你呢?”
若是你们知道他为何那样做,就不是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