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扬休息了几日就坐不住了,这天一大早就醒了。乌扬刚想出门,就被烧火工拦下了。
烧火工问:“每天早晚的例行锻炼做了吗?”
这所谓的锻炼,是烧火工为乌扬设计的一套调气养息的法子,每天早晚各一次,每次一整套下来就是半时辰。
乌扬有些不耐烦,对此事很是抗拒,不准练武,不准修习内力,一天天锻炼身体算怎么回事。烧火工这个老头子锻炼锻炼身体情有可原,他一个小伙子也每天这样那是完全没有必要。但是他也知道烧火工的脾气,其他什么事情烧火工都可以不管,唯独在这件事上,烧火工有着不一样的执着,乌扬就算是在龙马山露宿,也还是会自己锻炼一下。
乌扬随即伸展开手脚,熟练的打坐吐息。他不会内功心法,这一套,只是简单的调养心脉的养生法子,对于乌扬来说倒也轻松。
随着最后一套招式做完,乌扬已是满头大汗,他深深的吐了口气,“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烧火工倒也不打算拦他,也不难猜测乌扬是想去哪,要乌扬一连几天不去那丛林,确实挺让乌扬不好受的。
不过想着乌扬重伤未愈,烧火工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去山中做什么?”
“我的木弓折断了,我去做把木弓,还有箭,也用完了,去备一些。”乌扬回答道。
那天被打,乌扬后来晕倒了,那把折断的木弓,想必便是遗落在龙马村了。闯荡山林,乌扬靠的就是这一身箭术,虽然力道不足,但是准头极佳,百步穿杨。
“今天晚上必须要回到寺中住。”烧火工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乌扬从后院出去,左拐右拐便消失在林木之中。山林本无路,走的次数多了便有了路。乌扬穿行在这漫山遍野,落得个逍遥自在。本来打算中午去那处熟悉的地方,那里的树木做出来的弓箭极其好用,奈何几日没出门,心中增添了一丝新奇,偶尔采几朵野花,偶尔驱几只小兽,路上竟然耽搁了些时间。
午后的阳光极为猛烈,乌扬在路上顺手用芭蕉叶做了一个草帽。到达这里已是快下午了。
此处怪石嶙峋,也没有很高大的树木,大片大片的灌木互相倾轧,许多杂草都长的比它们高大许多。
这就是乌扬要寻找的树木,这种树木做出来的弓箭极为好用,还有个优点,这种灌木的分支可以做弓,韧性很好,主干适合做成箭,坚硬无比。他不知道这种树木叫什么名字,他便给它起了个名字,弓箭树。
他选了几棵长势较好的,用小斧子齐根砍断。这种砍法既能够留下足够长的主干来做出足够长的箭矢,也能够不伤其根本,一两年后又会是一颗好树。
乌扬把砍下的树木一颗颗运到一块空地之上,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把一根根分杈削成箭。这箭本是很好削的,就是箭头需要花点功夫。乌扬对于箭头的要求是很严格的,箭头做的好不好,关系到射出去的箭能不能顺着风力正中目标。
他本来就身体瘦弱,加上还未痊愈,没有撑多久,便大汗淋漓。
如此这般做一会休息一会,太阳快西下了,他才做出半竹筒箭和一把未经雕琢的弓。
他躺在地上,虽说已是余晖,也顾不上阳光刺眼,出神的盯着那片金色。
如果可以,多么希望一辈子就过着这种生活,遨游在山林之中,与野兽同行,与树木共寝。但是还有些事他搞不明白,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做,等他再成长一些,他便需要去弄明白这些……
乌扬似睡非睡,脑子昏昏沉沉,浮现出水流的声音,山羊的声音,蛇的声音,风的声音……还有鸟叫声。
不对,这鸟叫声和前面那些声音不一样,前面那些大自然的声音是那么平静祥和,这声鸟叫声却那么悲痛。
乌扬猛的坐起,这不是梦,是真的有鸟叫声。
仔细一听,是乌鸦的声音,这声音稍显稚嫩,但是凄厉无比。
乌扬背上了弓箭,循着这声音往前走,也顾不得荆棘刮破皮肤了。
走出灌木丛,树木逐渐变得高大起来。远处,奇怪的一幕出现在乌扬眼前:三只尾巴比通常狼膨大的野狼猛烈的撞击着一棵树,那棵树虽然粗壮,但是不多久就显得摇摇欲坠了。而那惨叫声,便是从树上传出来的。
仔细看去,那树上的一块交叉口,隐约可见两只幼小的乌鸦,通体漆黑。
乌扬盯着这一幕,藏在树叶后面,一动不动。他很好奇,为什么狼会对乌鸦感兴趣。
眼看着那棵树歪歪斜斜快要倒下,那两只乌鸦的叫声不绝于耳,声音更大了。
乌扬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他居然产生了要救那两只幼鸦的打算。乌扬从来没有想过做一个好人,也没有行侠仗义的抱负,即使是解救一只弱小的动物。
“也好,那就让我来试试这新做的弓箭到底如何吧。”
乌扬爬上距离三狼不远的一颗树上,拉了个满弓,咻的一声,这一箭便射中了一只狼。
他对这一箭颇为满意,接着又拿出一支箭,搭在弓上。
那只被射中的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弱,这一箭并没有对他造成很深的伤害。它吼了一声,旁边的两只狼也发现了树上的乌扬,对着他乱吼,似乎是想以此吓退乌扬。
这叫声很是吓人,乌扬那一箭没有立即射出去,混迹丛林,什么样的猛兽没见过,随即便换了个角度,射向了那只受伤的狼的左腿。
这一箭下去,那狼叫的更加瘆人。但是它们似乎是有智力一般,并没有朝乌扬跑来,而是更加猛烈的冲击着那棵树,边撞还边跑。乌扬也始终射不中那几只狼。
看着地上一支支箭,乌扬下意识的朝自己的竹筒瞥去,箭已经所剩不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