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比周思逸高不少的男人,平时看着不易接近的样子,此刻却带点可怜的半要求半恳请地说话,顿时让周思逸内心名为愧疚和心疼的情绪疯长。
想一想大过年的,他和家人朋友玩的很嗨,庄孟淇却孤零零地在冰冷的大房子里,连保姆都回去了,太惨了……
他郑重地保证:“没有下次了,我不会再不说一声,就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了。”
“一言为定。”庄孟淇倾身把他揽在怀里,揉了两下。
这个动作和一句极具迷惑色彩的“一言为定”放在一起,像是击掌,又像是拉钩。
以至于周思逸觉得这个动作再正常不过,丝毫没有暧昧的意思。
庄孟淇的怀抱很暖和,将满世界的冰雪隔离在外,他甚至有点想赖在这里不走了。
“这是在干嘛?”叶晋坤夸张的声音响起。
周思逸忽然一惊,忙后退了一步,和庄孟淇分开。
叶晋坤笨拙地踩着双板,像只企鹅一样走了过来,“咦,毒舌律师,你怎么在这儿?你们刚才是在亲亲?”
庄孟淇听见他自己的外号,斜眼看了看他,周思逸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脑子冻傻了吧。”
“我明明看见……”
“那是什么?”周思逸指了一下旁边的灌木丛,叶晋坤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周思逸上前一步,突然推了他一下。
猝不及防的叶晋坤重心不稳,踉跄着从板上栽了下来,吃了一嘴雪。
“哈哈哈哈哈哈。”周思逸毫不留情地大笑起来,庄孟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晋坤愤怒地解开板子,边爬起身边拿雪团砸他,“要尊老爱幼知不知道!你有点哥哥的样子吗?!”
周思逸躲到庄孟淇身后,回道:“我们这里对待巨婴就是这样,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老实了!”
叶晋坤一团雪砸在了庄孟淇身上,他愣了一下,下一秒,庄孟淇兜起一头盔雪,尽数盖在了他头上。
叶晋坤:“……%%##%%……&&”
三人一通闹腾,终于打累了,坐在咖啡店旁边的围栏上看雪景。
老板在屋里张着嘴看他们,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
雪场里不时闪过身着鲜艳服饰的人,临近中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叶晋坤乐呵道:“哥,这像不像映雪湖?”
周思逸看白痴一样看了看他:“哪来的湖,都是人好吗。”
叶晋坤:“映雪湖边上那块地儿啊,白茫茫一片,老适合炸烟花了。”
他晃着腿,像个孤独的小孩,有点落寞地说:“还没人给我炸过烟花呢。”
周思逸忽然有点能明白他昨晚的心情,他跟自己不同,别人都以为他是傻缺二世祖,但他的叛逆也不是没有原因。
叶晋坤的父母从小就离异了,还不是庄孟淇家那种和平分手,而是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小时候的他跟着爷爷在大院长大,老爷子野战出身,对他的要求严格到变态的地步。
他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和周思逸有点像,都比较敏感,还有点缺爱。
他之所以会不敢回应风暖暖,一方面确实是被对方给shock到了,另一方面,剑三有句名言,叫做“情缘必死,基友长存”,这也是他更为害怕的。
周思逸觉得挺逗的,他能把叶晋坤的心态分析的透透的,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迈出那一步。
之前君夜阑给他的痛实在太深,深到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即使庄孟淇鲜活地出现在他面前,也无法抹去他心底的印记。
周思逸刚想说,下次上线给你炸,突然远处有个人漂移了一下。
“漂亮。”庄孟淇击掌道。
“哇,这个技术厉害了!”叶晋坤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人扬起一片雪雾,径直向他们蜿蜒地滑了过来。
“可以让这哥们儿教教你。”周思逸笑道。
“嘿,兄弟!停一下!”叶晋坤来劲了,挥舞着手臂从栏杆跳了下去。
那人居然真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张鼻子冻得红彤彤的俊脸。
他跟庄孟淇差不多高,身材更壮实点。长得不似庄孟淇那般英俊,而是有些不修边幅,下巴上还有点剃须后的胡渣,看着是走雅痞路线的。
叶晋坤舞动的手猛地停了下来,僵在了原地。
周思逸觉得有点奇怪,刚想问怎么了,那人就笑眯眯地操着一口纯正东北话说:“哎呀妈呀,搁这儿又碰着你了,师父父。”
他的声线很有特色,粗犷中带着磁性,周思逸想到那天听到的歌声,以及他口中别扭的“师父父”,转头看向庄孟淇,在他眼里看到了同款震惊。
这个人……是风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