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铜领着四人出了树林后,又拐了个几个弯,来到了窦天德适才所见的湖边。
湖中荷叶凋谢,几只水鸭正在悠闲游水。穿过水中的石桥和亭子,便到湖的对岸。
沿着石阶,一行人边说边走,窦天德向赵铁铜说明了来意。
赵铁铜听说楚门门主柳江源突然逝世,不由得吃了一惊,大感惋惜。他与柳江源当年有过一面之缘。当世之人中能让他佩服的没有几个,柳江源是其中一个。柳江源的气度风范让他很是钦服。赵铁铜待听到楚门群雄遵照柳江源遗命,邀请黄冠老人前往天凌山调停门主之争时,不禁愣了一下,沉吟不语。
窦天德见他不语,正感疑惑,欲待追问时,不觉间已来到了山坡上的木屋门前。赵铁铜将窦天德四人请进了屋内,见他们浑身湿透,便进里屋拿了四身干净衣服,让他们换上。倒上了茶水,众人便坐下说话。
窦天德见赵铁铜适才神色有异,心里便不禁添了担心,此时坐定,着急说道:“楚门正处在内忧外患之时,若是一个应对不当,可能大受损伤。还望黄冠老人念在两派情谊源远流长,看在柳门主生前的殷殷嘱托份上,不辞辛劳,出谷为我楚门化解危机。赵老弟,黄冠老人此时可在谷中?还望引见。”
赵铁铜迟疑了下,似乎在酝酿措辞,过了一会儿,说道:“窦兄,楚门与纵横谷历来交好,关系匪浅,谷主和柳门主更是相交莫逆。若是谷主听闻楚门此际的境遇,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你们来得实在不巧,谷主此刻不在谷中,恐怕两三个月内都不会回来。”
窦天德一听这话,好似被泼了一头冷水,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黄冠老人不能出面坐镇调解,门主之争势难圆满解决,左、右两派之人不免一场旷日持久的明争暗斗。他不禁感到头痛无比,却不死心地道:“那么,有没有办法可联络到黄冠老人呢?”
赵铁铜缓缓摇了摇头,似乎有点不忍心地告诉他:“每年此时,谷主都会出谷两三个月,游历天下,行踪不定,实在是很难联络。”
窦天德的一颗心彻底跌落到了谷底,痛苦的抱住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他稍微冷静了下。忽然,他想到一个事情。
黄冠老人昨天还在牛尾坳,而饶震江说黄冠老人是回纵横谷,甚至为了掩盖黄冠老人的行踪而费尽心力阻拦,不过饶震江的话是否真实仍然存疑。但赵铁铜自然没有理由诓骗他,看样子黄冠老人确实没有回到谷中。那么可推测得出,黄冠老人昨天便从牛尾坳离开了云梦山,而且离开时间不久。只要知晓他的大致方向,如果沿途打听,或许能有蛛丝马迹,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追赶得上。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屋外远处传来一阵歌声,歌声豪迈,直抒胸臆。
“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留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来呀来个酒,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来呀来个酒,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歌中既有入世之豪情,又有出世之洒脱。既有英雄的雄图壮志,又有美人的柔情刻骨。曲调则时而婉转低沉,时而纵情豪放。可谓是道尽了英雄美人的爱恨缠绵、世间江湖的恩怨变迁。
窦天德虽说是草莽豪侠,不擅文墨,但是这歌词优美直白,通俗晓畅,即使是乡野村妇都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