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
屋外突然下起了大雨来,那沉重的雨点,像银白闪亮的鞭子,自高空抽打下来,让窗户发出“哗哗哗”地巨大轰鸣声。
我从床上起身,站在窗前,看着眼前这瓢泼的大雨,思绪绵延,起伏跌宕着。
残念成殇,寒雨声,但为伊人碎。
虽然已经放下,不再执着,但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只是有些舍不得,我只是有些遗憾,我只是有些低落,哪怕是在梦中,都黯然着……
一整个晚上,我都没能再睡着。
真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失眠过了,而这个晚上,却是久违地又一次失了眠,久违地再一次因她而失了眠……
在复杂的心绪下,我戴上耳机,将青春岁月时所喜欢的那些歌,一一播放了起来。
一首歌,便是一段回忆。
随着这一段又一段过往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顿时在心间荡漾开来,悲伤,低落,感慨,惆怅……
同时,我重新翻起了曾经写过的日志,重新翻起了以前写的说说。
看着这些熟悉的文字,当初写它们时的画面具皆浮现在了脑海中,我不由越发悲伤感慨起来。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当初不怎么记得的东西,明明最初只是匆匆一瞥的东西,在那么多年之后,在原本以为具皆已经忘记了的时候,居然就那样如同雪花一般轻柔的全部汹涌了出来,洁白、深刻,纤毫毕现……
只可叹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却回不了当初。回忆,终究已经成为了回忆了……
青春,终是挽留不住;岁月,终究流转不回。
正如许嵩《心疼你的过去》中所说,过去过不去都会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初中时关系还不错的女生便打了电话过来,她说菲雨结婚的那天,到时候要不要一起过去。
因为还没决定要不要去,所以,我以那天可能还要上班为由,暂时推脱了去,言称如果那天能请出假,再给她打电话。
而后,吃完早饭,我便戴着耳机出了门。
我没有去上班,因为今天休息,但我也没去步行街、广场等商业场所。
我去了学校……
没错,我去了初中,以及高中。
原来的初中与另一所学校合并后,便搬迁到了那所学校去,而原来的旧址,已是空无一人,且正在被拆迁。
虽然如此,我还是在这停留了很长时间,四处转了转。
虽然学校被拆了一部分,但大部分尚未被彻底毁掉。
走过那熟悉无比的绿荫小道,走进那满是灰尘、蛛网积结曾经上过课的教室,看着那尚有黑板报画着的黑板,以及曾经坐过的座位,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比亲切的感觉,亲切地想要哭。
喜怒哀乐,恩怨情仇,初中三年,真的记载了太多的故事。
如今回想,真的无尽感慨。
初中——如今回想,不免觉得有些苦涩,苦涩的不是经历那几年的生活,而是不再拥有那样的生活。
莫名的,心中有股难言的酸涩。
曾经的这座城,曾经的这片校园,繁华遍染,笙歌鼎沸。但如今,终究是繁华落尽,如梦无痕……
高中,跟以往一般,那两棵高大的树木依旧存在着,那食堂的饭菜,还是那么地难以下咽。曾经的老师,有些已不在,但依旧还有些人坚守着原来的岗位,教育着新一批莘莘学子。
高中三年,于我而言,可谓痛苦而黑暗。
只是如今再次踏入这校园,真的是没有了当初读书时的那种厌恶,有的只剩下了怀念。
若把当初的我们比作早晨最最具有朝气的花朵,那么现在的我们,在社会这大染缸的浸染之下,俨然是浮花浪蕊具尽,失去了棱角,失去了原先的蓬勃活力。
出了高中,我便重新回了家。
这天晚上,我依旧失了眠。除了依旧听歌缓解内心复杂心绪之外,我还在纠结究竟要不要去参加菲雨的婚礼。
在写《心里有座坟,住着未亡人》的时候,如果菲雨结婚邀请了我,对于她的婚礼,我俨然是决定不参加的。
只是,时过境迁,那么多年过去,既然已经彻底放下心中的执着,又何必再去纠结这事呢?
虽然,这个消息多少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哪怕已经放弃,已经没了以往想要在一起,想要天长地久的那种执念,但毕竟爱过。
哪怕时间能够淡忘爱情,但它不是橡皮擦,无法彻底将记忆抹除干净,存在过,那就是存在过!
不过,也在我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婚礼的时候,我倒是先从打我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的初中女同学那,问来了菲雨的结婚时间以及结婚地点。
而也在得知菲雨结婚的时间后,我的世界便如同装了□□一般,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甚至每一秒对我而言都是煎熬。我每天看得最多的那无疑便是日历了,一看到日历,我便会想到她还有几天就结婚嫁为人妇了。
也在菲雨结婚前的第五天,原来在上海的一个同事,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有一段时间没见了,问我要不要过去,兄弟朋友几个聚一聚。
我想了想确实是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几天又因为菲雨即将结婚的事,弄得心情有些不是很好,确实也想找人喝喝酒。
于是,我答应了。
当天我便买了票,而第二天上午,我便赶去了上海。
兄弟之间,那自是无需多说的。
我一到上海,原本分散在上海各个地方工作的他们,立马便汇聚了过来。
一起约唱歌,一起约吃饭,一起约喝酒……玩得不要不要的。
我回到上海的第三天晚上,我们一群人去了某个酒吧喝酒。
喝得正尽兴的时候,突然一个相当漂亮的女的端着酒杯过来搭讪,说和朋友掷色子输了,需要和我们中的一个人喝杯酒。
闻言,我那几个兄弟顿时嚷着要跟她喝,一个个的,那是相当地积极踊跃。
那女的对于他们的积极,却只是微微一笑,而后她指了指一个人自顾自地喝着闷酒与其他人的活跃积极完全相反的我,说要我陪她喝一杯。
而后,她便自顾自地来到了我面前,微笑着,手拿着酒杯做出了一副请的样子。
我委实没想到她会找我喝。但她都主动端着酒杯示意了,我自也不好拒绝。
于是,我把刚刚喝完空空如也的酒杯重新装满酒,然后举起酒杯,和她手中的酒杯“叮”的碰了一下后,便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她的酒量很好,待我将杯子的酒全部饮尽时,她手中的杯子也已经空空如也。
而这,瞬间引来了我几个兄弟的拍手叫好声,一个劲地夸这姑娘好酒量。
而也因为这个契机,我们这桌人和她那桌人最后喝在了一起,互相成了朋友,大家都喝得极为地尽兴。
同时,我也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名字,韩雨晴。当然,也加了她的微信。
待我们结束酒吧的狂欢,回去之后,她突然在微信上问我道:“先前怎么一个人独自喝闷酒,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刚跟她认识而已,按道理一些私事不应该和她说,只是,心里郁闷,不吐不快,便将菲雨要结婚的事大致和她说了说。
“既然都已放下了,干嘛还要纠结呢?既然喜欢过她那么久,那为什么不亲眼看她获得幸福呢?在你喜欢上她的时候,不也是希望她开心快乐的吗?”
她这话说得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而也在此时,她继续说道:“当然了,我能理解你心里的烦闷与不舒服,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去会很尴尬的话,那就找个人一起嘛。”
“找个人?”我一愣。
“对啊,找个熟悉的人,比如以前的同学一起去……”
我原本还一直纠结的问题,没想到在她一番话语下,顿时豁然开朗。最终,我决定了去参加菲雨的婚礼。
而后,我问她说:“雨晴,能帮个忙吗?”
“你说。”她道。
“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她:“……”
大学时的两年之约,随着时间早于化为了虚无。如今的我,也委实是不知道该叫谁和我一起去。
而后,第二天,也就是菲雨结婚的前一天,我带着她一起赶回了家这边。
当然,我没带她回自己家住,而是替她在外面找了个宾馆。
晚上,我再次失了眠,而也在凌晨好不容易入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了一个女子,洁白的长裙,飘逸的长发,是那样的清丽素雅,超尘脱俗。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秀雅绝俗,似那空谷中的幽兰;玉洁冰清,若那天山上的雪莲。
她当真美极了,仿若自画中走来。
说实话,我真的已经有很久没梦见过她了。
我梦到了她冲我嫣然浅笑。
笑容无比地美丽,比阳光还要温暖,比海水还要轻柔,比冰雪还要纯洁,比鲜花还要芬芳。
只是,很快她便跑离了去。
而后,我梦到她牵起了别人的手。
我梦到,她满脸开心幸福的笑容,头也不回地跟着别人走了。
任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很久,她都没有再回来。
随后,我在梦里哭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眼角湿润润的,原来,我竟是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