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有些恍惚没细看钟元宫的景致,如今要走了冰芜倒是颇有兴趣。
只是一路走来,上至钟元宫的神官,下至洒扫的仙娥都避她如毒蛇猛兽,她好似没做什么天妒人怨的事罢?
冰芜往前走了两步,与引路的凌云并肩,奇道:“他们怎么这么怕本公主?”
凌云脸上有些无语,她还好意思提,“公主忘了神龙之战?”百万年前的神龙之战,整座钟元宫都被冰霜雪晶冰封,就连当年在任的苍山帝君都没能幸免。
而这一切只是当年在任的昆仑山帝君一己之力所为。
若不是当年烛龙一族与五爪金龙一族相劝,九天应龙一族怕是要全族都陨灭在那场神龙之战中。虽说后来冰夷将冰霜雪晶收了回去,钟元宫解冻,损伤不大。
但那场神龙之战还是给九天应龙一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自那以后,九天应龙碰见冰夷虽不至于绕道走,但也是能避就避。
冰芜神色无辜:“可神龙之战分明是应龙挑衅在先,怨不得冰夷一族。”当年应龙都打上门了,冰夷一族又不是那等良善之辈,岂会不还手。何况最后不是收手了么?
说白了神龙之战就是九天应龙一族不甘落于冰夷之后,上门挑衅却被那一任的昆仑山帝君当场收拾了,还顺带拖累了九天应龙全族。
“哼!”凌云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暗骂天道不公,为何孕生出九天应龙这等擅水的神龙,还要造出能点水成冰的冰夷,将他们九天应龙一族克制得死死的。
冰芜本就不是善谈之人,见状也不再言语,只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一路安静得只剩下珠环相撞的清脆之音。
凌云到底年少好奇心重,坐上长车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咳,你为何会独身出现在钟元宫?”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音,凌云抬眸一看,好悬没气晕,对面那人正玩着手中的传讯镜,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顿时气鼓鼓道:“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下一瞬长车内就恢复了安静,被冻成冰人的凌云双目怒视着眼前的冰芜。他头一回觉得独自出门太危险了,下回应多带些神官神侍才是,以免被欺负都无人知道。
冰芜眼也不抬,幽幽道:“小神君有见过好脾气的冰夷么?”谁给他的勇气在她面前放肆,真当冰夷族喜怒无常、威不可测的传闻是假的不成。
过了好一会儿,冰芜才挥出一道神力,给已经泫然欲泣的凌云解冻。
“本公主是上神之尊,又是昆仑山公主,按理小神君该尊称一声公主才是。”她若记得没错,这位小神君应还未飞升上神罢。
凌云双手抱着胳膊狠狠搓了几下才恢复知觉,闻言动作都小了些,呜呜——冰夷果真是天下间最讨厌的龙。
冰芜觉得倨傲无礼的小神君被教训后变得老实了不少,果真如传言所说的熊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听话了。许是神力还未完全恢复,少了叽叽喳喳的噪音,闻着水沉木的香味,竟有些犯困。
便起身往矮榻的位置走去,她一动,那小神君犹如惊弓之鸟瞬间退到了长车内离她最远的地方。冰芜不由莞尔,也不知那位一派君子端庄的帝君是怎么带出这么一个灵动的胞弟。
凌云委屈巴巴地缩在长车一角,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地盘被占领,直到长车被拦在昆仑山的屏障外,矮榻上的公主才睁开眼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