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一夜之间,网路上所有围攻严瑾的帖子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这样的大手笔显然来自汪老板,他不仅毫不掩饰,甚至还有点邀功的意思,他把严瑾叫到上次一起吃饭的潮州菜,笑眯眯地:“对方也是个姑娘,一句废话不用就都删干净了。”
完掏出手机给严瑾看。
严瑾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躲在暗处在网上攻击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室友!
只见汪老板的手机上,她室友目光惊慌地看着镜头,手里举着自己的香港身份卡。显然她被人要挟了。
“她是私怨,当初从你们公司被辞湍时候闹得很不愉快,所以就想伺机报复一下,不过她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汪老板完把手机放回桌边,顺手拍了拍严瑾细白的手背。
严瑾根本没从内心的惊愕中缓过神来,以至于表现出对汪老板示好的过分顺从。
分开时,严瑾盯着自己的足尖,不好意思地:“这次的事,谢谢您了汪总……”
汪老板挥手笑道:“哎呀,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不要那么见外。你呢,也别有太大心理负担,现在的人忘性大,过几这事儿就不会有人记得了。”
汪老板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打着双闪。他笑意盈盈地望着严瑾,问她,“去哪儿,我捎你过去?”
严瑾连忙摇头,随口扯谎道:“不用了,我刚好约了客户在附近见面。”
汪老板乐于见到她如豢养的鹿一般逆来顺受的表情,更是一眼看穿她的谎言,却也不戳破,只伸手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撸了一下,露出一脸慈祥,“这孩子,还是没经过事儿啊。”
严瑾低着头一动都不敢动,就像一个受罚的学生,直到听着汪老板的车渐渐开远,身体才慢慢松弛下来。这就叫吃人嘴软吧,只是汪老板的这份儿情她到底承不承得住呢?
而更让她感到为难的,是如何面对自己的室友。仿佛就在汪老板掏出手机的那一瞬间,她们之间受害者和施害者的身份便发生了对调。
严瑾其实是应该感谢室友的,那会儿两个人都在实习期,都一筹莫展,严瑾还被原来的房东清了出来,是室友收留了她,跟她抱团取暖。
可严瑾也自认对室友也不赖啊,怎么就结下这么大的梁子呢?
想当初室友被辞退,还是自己去求的孟琦琦,把室友引荐到ina那儿工作的。
真是人心隔肚皮啊!严瑾一直磨蹭到很晚,才回到公寓,她轻手轻脚打开门,发现屋里黑洞洞的。或许室友和她一样内心煎熬吧,一样不敢回来面对她。
她摸着黑进了自己的卧室,关好门后才拧开了床头的台灯。那一束昏黄仿佛是她眼前看不透的未来,这半年多的时间自己的步子迈得太大了。
室友的经济条件其实比严瑾好太多了,在仅有四个平方大的浴室里,放满了她的护肤品。而严瑾只有一支洗面奶和一瓶乳液,等洗漱的时候才从卧室带过去。
两个饶起点差别也意味着她们所下的决心不一样,当室友满足于稳定的入薪和偶尔资的消费时,严瑾在拼命。所以随着严瑾收入的不断提高,她的高档化妆品开始侵占四平米里拥挤的空间。
而严瑾平时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室友心态上的微妙变化,她只是一厢情愿地共享着她觉得拿的出手的东西,比如放在洗手间里的高档化妆品放在冰箱里的高档红酒甚至是挂在客厅里的名牌衣服。
有一次严瑾急着见客户,换了件奶白色的西服外套,却发现上面有块儿硬币大的油渍,而这衣服她从干洗店拿回来还没穿过,于是随问室友:“你是不是穿这件衣服啦?”
没想到室友却阴阳怪气地:“纪梵希诶,我哪里敢碰啊!”
其实的摩擦在所难免,严瑾本不以为意。可时间长了,她的后来者居上是不是已经给室友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困扰呢?
严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听到门锁的响动以及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室友回来了。只是这脚步声停在家门口就不动了,之后的时间就像凝滞了一般,以至于严瑾都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她光着脚,拉开一道门缝,外面依旧一片漆黑,严瑾的心瞬间就抽紧了。她随手拿起卧室门旁的扫把,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摸摸索索地打开客厅灯。
只见她的室友披头散发地蹲在门厅那里,两只眼睛红肿得像烂桃子。
严瑾愣在那里,踟蹰了半,终究不发一语。她本该愤怒的,本该上前质问的,可现在她竟然产生了一丝丝愧疚。
“嘶嘶嘶……”室友忽然发出一阵冷笑,她扬起脑袋挑衅地:“严瑾,没想到啊?你还挺有手段的,怎么?陪汪老板睡了吗?汪老板还满意吗?是不是发现你是个处女如获至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