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刘员外和村民们个个噤若寒蝉。
将军震怒,那气势就能秒杀他们了。
韩学为摸了摸鼻子,对着一样大气不敢出的李文青使了个眼色,然后去审讯他们府兵带回来的唯二的两个活口去了。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带了个懂南漠语的幕僚过来。
那唯二的两个活口也就比死人多口气,脖子上都有深深的勒痕,府兵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也就胸膛微微起伏,想必是当时谢云杀人之际,这两个人被鞭子勒得昏死过去,谢云以为他们死了,让他们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站在外面等消息的谢琛就听到韩学为有些兴奋的声音:“少将军,有发现,我们发现了谢云将军的消息。”
谢琛一听此话,眼睛蓦然睁开,如电般扫向韩学为。
二话没说,人已经迈开腿,进了他们审讯南漠人的屋子。
未月见此,从地上迅速爬起来,跟着谢琛进去了。
谢琛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不知道韩学为用了什么法子,两个南漠人已经醒了,被捆在两个粗木桩子上。
谢琛看向韩学为,韩学为会意,跟他身边一个穿着儒雅的中年文士使了个眼色。
那文士上前,对着谢琛躬身一礼,不卑不亢:“少将军,小的是韩将军府上的幕僚,敝姓吴。”
谢琛点点头:“吴先生懂得南漠语?你都审出什么来了?”
他身边自然也带了懂南漠语的人,不过这里是西南府,出于对韩将军的尊重,他也不能过于宣宾夺主。
吴幕僚点头:“小的年幼的时候,随家人住在南诏和南漠交界的边陲小镇,对南漠语很熟悉。”
“据这两个南漠人说,他们的将军大人尼苏布率着十万雄兵等在岐山的另一边,他们跟着小队长阿多里进来探路”
吴幕僚将南漠人描述的情况跟谢琛详细说了说,也是巧了,这两个南漠人一个是阿多里队伍中的,一个是昂木队伍中的,通过他们的描述,基本能还原华敏沄当时浴血奋战的全过程。
“他们说谢云将军如鬼魅一般,舞着长鞭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除了昂木,没人能在谢云将军手过上一招半式,就是阿多里也不行。”
吴幕僚问到这些的时候,也是咂舌不已,一个籍籍无名的谢家子就这么厉害,那身为正宗嫡系的谢琛武功多么高深?
这谢家真是深不可测啊,又不着边际的瞄了他的主子韩学为一眼,韩家跟人家谢家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据说,昂木可是他们南漠蝉联了十年的比武冠军,被称为真正的狼神后裔。
谢琛仔细听着,没有开口。
“在昂木队伍里的南漠人身上,我们发现了一封短信。”
吴幕僚指指其中一个南漠兵士,他是昂木带的那一队的活口。垂着脑袋,用一双仇恨嗜血的眼睛盯着他们。
另一个也是,仿佛松开绳索,他们就能扑过来咬下别人一块肉来。
南漠人残狞凶猛,韩学为他们从一开始的不适到现在都习惯了。
反正捆着呢,有什么可怕的。
谢琛更不怕了,他看到的南漠人比这种更凶狠的在战场上多的是。
“可是,他并不认得此物,言说这不是他的东西。”吴幕僚话锋一转。
“他被谢云将军的鞭子卷住脖子,狠狠掼在地上后失去了意识。”
“小的猜测,这东西可能是他失去意识后,有人放的。”
奇怪的是,若这封信是谢云自己写自己放的,他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又要留下南漠人这个活口?
他就不怕这南漠人回到尼苏布的大军中,暴露了他?
但若不是,是谁呢?难道还有第二波人马?只有这样,似乎才说得通一些。
可以肯定的有两点,首先,这封信肯定不是南漠人放的,他们可没有这么好心。
第二点是若是有第二波人,这第二波人暂时应该没有恶意。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谢云应该还活着。
说着,吴幕僚呈上一封信封。
谢琛抽出里面的纸,上面言辞简单:“安好,勿念。谢云留。”
信封里面还有一枚玉佩。
谢琛认得这个玉佩,分明是华敏沄随身挂在脖子上的羊脂白玉五蝠佩。
是她满月的时候,他爹,也就是沄儿的外公送的。
谢琛又仔细的看了那封信,紧接着眉目微不可查的一闪,他合上信,拿上玉佩,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倒是韩学为有些无语,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琛究竟有个什么章程?
“少将军,这封信可是谢云将军所留?”
谢琛有些含糊:“算是吧,那玉佩是她的。”
“我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岐山另一边包抄尼苏布去了,虽然星夜兼程,但至少需要八九日的光景。”
“因此,这里还得继续守着,我会陪着韩将军一起,那些南漠人的尸首在哪里,可有翻找他们身上有用的物件,会不会有什么消息,还烦劳韩将军细细查看。”
韩学为有些疑惑:“是。”他其实想问为什么谢琛突然转变话题了。
仅仅靠一封信,谢云就不用找了?
这简直跟他之前的焦急判若两人啊。
他身后的未月也是,虽然面色不变,但眉目舒展了。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封信他也看过,内容寥寥,提取不出什么有用信息。
这信中究竟有什么玄机?
正寻思着怎么不着痕迹的打听一番,谢琛身边的亲卫五道回来了。
他看了韩学为一眼,谢琛摆手示意:“直接说吧。”
五道拱手,低头禀报:“据属下查探,在昂木死的那一处山林间,距离不足五丈的一棵云杉树上有云少爷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