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缜密,若是察觉了你的行动,我怕你有危险。”见魏思锦面上是一副自己从未见过的神情,万荣暄莫名地有些不安。
缓缓,他继续道:“王妃,其实我一直好奇,你为何要对付唐远征。”
听了这话,魏思锦面色微变,语气不自觉更冷:“或许有些仇,是我一睁眼就带着的。”
镇国公府的三小姐当然跟唐远征一点联系都没有,可她不是。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万荣暄她不是镇国公府的三小姐,而是那个亡了十五年、任谁都不敢再提的东土公主重生而来。
此刻万荣暄是她的盟友,可她完全看不透这人,盲目暴露只会让她深陷危险。
魏思锦不说话,神情也冷漠,万荣暄便知道她不想说,道:“你不说,我便不问了。”
又是一阵静默。
良久,像是找话题一般,万荣暄微微笑着道:“王妃,你有听说过一个人吗?”
魏思锦平复好心情,回道:“什么人?”
见魏思锦面色好了些,万荣暄笑意更深:“兰离鸢。”
魏思锦的心情刚静下,瞬间又波涛汹涌。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万荣暄,面上没怎么表露。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让她这么惊讶?
问旁人,或许没人敢说知晓,可对于这个名字,她确是清楚又熟悉的。
兰离鸢。
这便是亡国东土誉称天下第一、全国唯一的一位公主——也就是她的名字。
东土灭亡不久后,所有人都传她已香消玉殒,却在短短五年之后南冥灭亡之战中找到了她的尸体。
不久后,西域被越国所灭。
不超过十年的时间,三个泱泱大国被灭,天下由六国共掌的局面变为了三国瓜分,一时间社会动荡,百姓流离失所。
一切似乎都是从东土灭亡开始。
渐渐的,那充满了战乱的十年被民间私称为无光,百姓们也十分默契地不再谈论已经灭亡的三国,连带东土的珍珠,曾轰动世间的兰离鸢,也不再被人铭记。
她的故土,曾经是六国中最繁荣昌盛的东土,似乎从不曾存在过。
而她的名字、她的存在,好像也被战争与时间冲刷,早不存在于历史长河中。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竟是在十多年之后,从面前这个人口中讲出。
她感到温馨,却也感到心惊,感到痛苦。
她是兰离鸢,却又不是兰离鸢了。
魏思锦压下心中的想法,竭力平静道:“自然是听说过的。”
万荣暄笑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她。”
顿了顿,他缓缓道:“先皇留下了一本史录,上面记载了他与太后到访东土所遇所闻之事,其中便记着这兰离鸢。”
魏思锦心中的苦越涩,却听得万荣暄语气更欢快:“她是东土唯一的公主,貌若天仙。眉间一颗朱砂痣,点尽天下风华;眉如远山细若柳,星目含情秋波流;一笑则春花开,颦眉则冬雪送。可见她容颜之美是多么惊心动魄、惊天动地。”
“那史录还写着,她弹得一手好琴,天下无人能敌。”
魏思锦面无表情,实则内心酸涩无比。
她当然知道这些赞誉,正要开口,却被万荣暄抢了先: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同她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