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仿佛驱散阴霾,笼罩大地。
圣杯仅剩的最后一位“希望”,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逆转了局面。
陆弥剩下25的解谜完成度,在这一刻成为一步之遥的天堑。
棋盘再一次拉远,圣杯又出现在他面前。
圣杯:真是惊险。
圣杯:只差一点,我就要输掉这场棋局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位强劲的对手,但是我赢了。
圣杯:如果你现在认输,就不用看到我吞噬梦境的场面
嘲讽完之后,棋盘中“希望”轻轻抬手,骑士没有化作飞灰,单页软绵绵的倒下去,格林夫人的声音化作寂静,只剩下另一个视角中,先知看见嘴唇起伏。
“希望”朝先知走来,陆弥按下暂停。
怎么办?
要不要读档?
他举棋不定,看起来已经没有获胜的可能了,只要先知再被猎杀,自己就会失去格林夫人房子附近全部的视角。
奸商还在与讨伐队一路回来的路上,绅士还被关在治安所。
另外被猎杀的三人都刷新在了小镇之外的篝火旁,陆弥已经无力去引导他们进入小镇。
如果读档,自己有六个人,圣杯只有两个人,从人数上看自己绝对优势,也许还有获胜的希望。
陆弥此刻念头产生偏移,鼠标不知不觉就放在读档选项之上。
“还要再来一次吗?你已经重来过四次,第五次难道不觉得无聊不过你们玩家读档五六次简直是常规操作。”
忽如其来的声音差点让他从电竞椅上摔了下去,鼠标脱手而出,终究没有点到“读档”。
陆弥查找声音来源,最后发现,在已经暂停的游戏中还有一只三眼乌鸦停留在房屋的避雷针上,用喙整理羽毛。
而这个声音,就是已经禁止不动的小女巫。
不过少了天真和稚嫩。
乌鸦朝他像挥手一样挥动翅膀:“看这,你没有看错,就是我!”
看着他懵逼的眼神,乌鸦又一次开口:“是我和你说话,但不是游戏,也不是你思想出问题。”
“我明明暂停了啊!”
陆弥瞪大眼睛,原本还放在游戏上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乌鸦抖动羽毛唱了一句,看陆弥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变得正经:“我时间不多,那就长话短说了,我是谁之后再解释,不过我能让你赢下这场棋局,通关这个游戏,这样你也不用再来一次,去和那个赌运气。”
它说的没错,再来一周目就是赌运气。
陆弥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遇见了不得的事,游戏中的角色即使在现实中有对应,在游戏中也是绝对听话,绝对无自我的东西。
眼下这个乌鸦不仅能准确说出“游戏”、“玩家”、“”这些名词,还突破游戏的暂停规则,和他谈起了条件。
“那么,代价是什么?”
陆弥拍了拍脸,让自己显得冷静。
“代价是这个世界将会多出一个知道你所有秘密,但会从属于你的生物。一张随从卡,用你们的话来说是这样,我的时间不多”
它的语速很快,看起来有些着急,而陆弥的背脊却被冷汗打湿。
一半是因为游戏的选择,一半是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他凝神望着游戏中的乌鸦,又从乌鸦将视线移到棋盘外的圣杯、棋盘内的“希望”、先知、格林夫人、巨熊
最后,小女巫。
对方为什么能突破游戏限制?要知道当我入梦时这个游戏,就连能“读档”的圣杯,在暂停时间内都会被凝滞。
难道自己被什么了不得的角色盯上了?
陆弥隐约有一些猜测,恐怕和在他之前的那位创造者玩家有关。
小女巫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声音依旧从音响中传了出来。
“这场棋局的开始,就是对现实的放映。”
“梦境是所有活着生物意识的最深处,这场棋局,不过是受创生之歌影响,一场对现实的预言。”
“不过也给了我与你对话记得契机。”
陆弥没有动,双手交叉,强行稳住语气:“你是谁?”
“被遗忘者。”
那个女声轻巧的介绍道。
“被遗忘者?”陆弥失笑:“部落都是废物?”
“这是什么笑话吗?”
声音平静的反问,然后话锋一转:“不如先来聊一聊这个梦境,再来介绍我自己。”
“相信你已经看出来,所谓的解谜,不过是要了解到小女巫追逐她外婆到这个小镇的真相,只要得知真相,就算什么都不做解谜就已经完成。
格林夫人听到了创生之歌,因此来到这个歌声的发源地,想要进行死者苏生,这就是全部的谜底。”
“等一下”
陆弥叫停:“你刚才说这个梦境是现实的预言?现实中也会发生一样的事?”
自称被遗忘者的声音轻笑一声,明白了他想问的问题:
“并不是映射现实,被映射的不过是这场梦境,所谓预言,只是一个趋势。”
“说明白一点。”
“首先你要知道梦境是什么,梦境是生物最深层次的意识,意识、灵魂、肉体,不用我向你解释吧?”
声音平静而优雅:“被梦境影响的生物,在醒来的时候,会在现实中做出下意识的行动,当映射的将会是这场梦境,但现实中对应的人,或许会真的像你看到的一样做出行动因此被称为预言。不过这并不准确,是可以被影响改变的。”
“那么创生之歌呢?”陆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这就是世界观层面的东西了。”
“你应该知道,星界有神灵,代表意识的最高结晶冥界有四柱,代表灵魂的最高君主。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现世和肉体的最高是什么?”
陆弥:“是创生之歌?”
“并不准确。”声音纠正道:“祂们被称为造梦者,代表肉体最包容万象的容器。”
“容器”
陆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程焰心与夏鸢只向他介绍了星界和冥界。
“造梦者游走于现世之外,没有形体,祂们可能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制度、一种抽象的存在,当他们靠近现世时,生物的梦境就会响起创生之歌,唤醒某些听起来夸张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圣杯?”
“bing!”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这也是这个游戏的世界观,所谓圣杯,不过是被推到台前的小喽啰,创生之歌响起的预兆,那些造梦者才是幕后的真正棋手。”
“那你是什么?”
这才是陆弥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