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观察着面前的这只矮小驮马，即便矮小，但相比人类的体形也显得依然巨大，镶嵌着U型蹄铁的马蹄碰撞着棋盘，不时的让银质棋盘出现一道道痕迹，也不时的露出心痛的神态。

这样的生命。

已经完全可以将其当做人类看待了。

棋盘之上，他的王车易位，骤然将车拉到了空荡荡的中央。

“将军。”

天马赫德森普犹豫了许久，想要反击，或者兑子，却发现右侧的主教棋与那道车棋紧紧相连，即便兑子也是他亏一子。

思索了半响，唏律律的声音不断传出。

轰！

马蹄铁似乎并没有收住力道，整个银质棋盘倏然四分五裂，碎片四溅，他神情有些无辜的看着陈成，而陈成则在他的眼底深处看到了一抹心痛。

“其实你可以赢的，用飞马垫将就好了。”

赫德森普神情茫然的思索着，心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可是棋盘已经没了。

他又缓缓的弯起马蹄侧卧在干草垛上，马面上的层层灰斑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陈成知道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这一次就算和棋，咱们重新再来。”

一张木质的棋盘出现在两人面前，事实上陈成在夜里洗劫了斯湾城内的一间运输仓库，而仓库的主人恰巧也是面前天马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名叫奎林德的大豪商，他掌握着三分之二的斯湾城运输力量，但在陈成看来仓库的守备力量却显得不堪一击。

赫德森普神情复杂。

他面前的这个人类，似乎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他不觉得我丑么？

为什么跟我下棋？

“我是一名骑士，所以需要坐骑。”

陈成平静的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显得非常光明磊落，因为他知晓这是打动天马的关键因素之一。

“我讨厌冥界生物。”

“也讨厌下棋么？”

“......”

天马赫德森普的第一次质问便被轻易化解了，而在日落大陆，河神系作为河中的神祗天然便与冥河系的神灵存在对立关系，因为冥河的支流会侵蚀他们生存的领地，时常引发冲突，但面前的小天马明显早已经习惯了被人类欺压，骤然得到平等对待心情之繁杂可想而知。

在知晓了陈成的目的后。

他们一直默契的下棋直到天亮。

陈成下线。

在临别之前留下了一副用秘银魔法加持过的‘侪斯’西洋棋。

西洋棋就藏在草垛里面。

在陈成离开之后，这只天马便来回踱步显得极其犹豫，马厩内的无数马匹也在不安的嘶鸣。

......

......

什么是生活？

生活就是被无数的琐事包裹，譬如清晨的洗脸、刷牙、穿衣、做饭，中午的午饭以及人类身体的新陈代谢，和其他人的交谈，购物，是每个人在大学之中都要做的事情。

陈成讨厌排队。

更讨厌被围观，于是黑口罩跟帽子便成了出门的必备。

阳光洒在食堂的门前，宋青怡清丽的面容出现，她早已在角落的奶茶店里等候多时了，看到陈成揽住他的胳膊，说道：“我最近面临一个抉择。”

陈成听着。

宋青怡说道：“师父在穹庐学宫遭受了针对，关于迁都事宜和长老产生了分歧，于是我便要被派往北冬燕探测虚实。”

陈成问道：“好事。”

宋青怡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