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放着冬天才会拿出来用的驱寒暖炉,文娘又是拿被子,又是催着卓沅沅换衣服上床,又是忙着熬姜汤,像是个不停回旋的陀螺,被一条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卓沅沅听话的拥了被子坐在床上,瞧着文娘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是淋雨,又不是生孩子,文娘你未必太……”
文娘风风火火的端着一碗姜汤近到床边来,卓沅沅探头瞧她正一脸严厉,不免心虚,将没说完的半截话吞进肚子里,连忙乖巧的接过热乎乎的姜汤来,她的身子本来就娇弱,今日任性冒了风雨后,至晚间便觉得头疼发冷,病来如山倒起来。
缠绵春雨直下到第二日清晨方才彻底停下,夏天的浓绿被雨水催生出来,彦彦的长满了潮茵,卓沅沅的屋子后面长了一棵李子树,摇晃的枝丫间落下破碎的残雨,撞湿了月牙白的窗纸。
从姚京昨日将卓沅沅送回去之后,他的心中便一直莫名不安,文娘那一记白眼令他心虚到无底洞中,再怎么样,卓沅沅也算是嫁进他姚家的新妇,是他姚京的妻子,昨日争吵伤了她的心,又加上被冷雨淋了一场,不知她有无抱恙。
姚京心中惦记着卓沅沅,草草吃完早饭便打算去探望她,姚母见他食不知味,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以为是又出了类如四年前宁城四杰相争之事一般令他为难,只好斟酌着语气小心探问。
“大郎最近有为难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