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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琮直接把车开到了一个加工厂,这个工厂距离市中心还有段距离,地处郊区,外面的绿化做得还挺好的,环境也很优美,图楠一路过来已经观察过,这里不像是化工厂,外面也没有污水处理得不合理的情况,基本上在环保这一块做得还挺好的。
“这是什么地方?”
“和关家有密切合作的一个加工厂,”白琮停好车,带着她往里面走,“这个地方接很多项目,不止负责品影戏相关的材料加工,因为承接项目的能力比较出众,现在周市政府在扶持,给了很多优惠条件。”
图楠听得一头雾水:“那跟我们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周市总共就这么大一块地方,”白琮一边走一边回答她,“我们就差把周市翻过来了,但凡能住人的地方全都查过,肖雪那么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只有这个地方还没查过。”
图楠明白了:“你还是觉得她之前出现在表演中心门外这件事不是意外也不是巧合对吧?”
“事情发展到现在,绝不可能是意外和巧合堆起来的结果,”白琮说,“每个人生而不同,有些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什么都不用担心,就可以轻易过上让别人羡慕的一生,有些人却终其一生努力,都赶不上别人的起点,如果你亲眼看着什么都不如你的人轻易拥有你渴望拥有的一切,你会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投胎是门技术活,那时候没好好选,现在也只能认命呗,了不起羡慕一下,可这种事羡慕也羡慕不来啊。”
“所以你不会杀人,”白琮轻笑一声,“有些人可不只是羡慕而已,嫉妒会化成附骨之疽,每天每晚纠缠着,看到那个人就会心生怨怼,就会心有不甘,就会……不择手段。”
图楠又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去找关椒图聊过,他和师父见面的时候,师父跟他聊那个案子没花多长时间,按关椒图的说法,师父应该并不想多聊,”白琮熟门熟路地绕到一个小门附近,“他一直在聊秧苗,秧苗确实活成了他想象中的样子,优秀、善良、幸福。”
他越说图楠越糊涂:“怎么又跟秧苗还有你师父扯上关系了?”
白琮敲了敲门,三长一短的节奏,只敲了一次,就不再动作,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这件事最开始,是我和秧苗去看了一场皮影戏的表演,关椒图亲自编剧和导演的,整个故事和师父的遭遇如出一辙,秧苗当场就崩溃了,后来我们才和关家联系上,那时候才知道,关椒图以前是学法律的,和师父见过面。”
图楠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所以你才让邹靖去查,关椒图为什么会放弃高薪工作,回周市来接手皮影戏?”
“邹靖那边的调查过程并不是太顺利,对方有心隐瞒,表面上做得很漂亮,”白琮并没有否认,“关椒图年轻,还不知道深浅,他们整个律所都避开师父去做活动,只有他接下来了,结果被人暗中封杀,他之所以回来,不是主动放弃了高薪工作,而是他根本找不到工作。”
图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能这么无法无天吗?谁有这么大本事可以一手遮天?跟你师父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这么赶尽杀绝?他是生怕关椒图真的会想办法替你师父翻案吗?”
“但他很显然低估了师父的承诺,”白琮叹了口气,“君子一诺,他当年做出的决定,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他唯一关心的只有秧苗过得是不是像他想象中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