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这几天没什么精神,都是苦夏害得,宋家年幼的子孙辈就多哄着她一些,一时之间,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的,而这时候,从外面跑来一个小丫鬟,她上前禀报,说是张家人上门拜访。
顿时,堂厅中一片安静,张家人,也只有宋二娘子所嫁的夫家人姓张了,宋老夫人膝下只有这一女儿,当初宋二娘子对护镖的张父一见钟情,非卿不嫁,做父母的拗不过女儿,自然只能同意结亲了,后来宋二娘子远嫁,一年半载也回不了一趟娘家。
等到再来消息时却是人已经下了大狱的事,宋家还没来得及捞人,就传来了她畏罪自杀的消息,宋家女儿的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所以宋家人对宋二娘子的孩子感情也颇为复杂,又是同情怜惜又是痛恨非常。
柳氏是宋庆之的妻子,虽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宜,一身气质端秀大气,她眼神闪了闪,上前一步柔声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老夫人,儿媳去请人进来?”
宋老夫人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想起了薄命的女儿,不由得红了眼眶,连忙道:“快去,快去请他们进来!”女儿如今已经去了,她伤心之下狠心不管她的孩子,但是现在却颇为想念,女儿就留下那么一点血脉了。
到底男女授受不亲,堂厅里的女儿家连忙退下,剩下的都是些还是垂髫之龄的男孩儿,对许久不见的表哥们颇为好奇,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往往看。
没一会儿,刘景瑞带着弟弟妹妹跟丫鬟被领了进来,众人第一眼都不敢认人,因为对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虽一身素色蓝衣却掩盖不了其风华,修身玉立,浑身是通透而脱俗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惊叹侧目。
刘景瑞带着弟弟妹妹问候一番之后,众人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柳氏以手帕掩嘴,笑容满面地说道:“外甥变化得实在是太大了,乍一看还以为换了个人呢,要不是眉眼长得与二娘有五分相像,我都不敢认!”
先是一番寒暄又是一番抱头痛哭后,刘景瑞和张洛奇就被宋老夫人心疼地拉着不放手了,而张洛雪被冷在一旁,默默地站着,有些难过,但也识趣地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柳氏已经麻利地安排好了客房,在宋老夫人犯困了之后,就让人带着刘景瑞他们下去安置了,连他们的行李也拍了下人去取。
“大哥,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张洛奇小脸上满是抗拒。
“不会,我们住几天,等大哥买到房子了我们就搬出去。”刘景瑞边整理行李,边淡淡地说话,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住在宋府,住在别人家总会感觉低人一等一样,他要买房总不能带着两姐弟他们,所以只能让他们暂时待在宋府了。
一直竖起耳朵听着的张洛雪悬着的心也落下了,她知道大哥说话算话,说不住在宋府就不会住,心思细腻的她稍稍一想,就想到了原因,顿时鼓起来小脸,她要多吃一些,快快长大,这样就不是大哥的拖累了!
刚收拾好房间,就来了一个客人,就是如今瑞金议论纷纷的武状元宋贺谦,一身暗纹玄色华袍,身材高大挺拔,面如冠玉,浑身散发着冷气,一身气质如同出鞘的宝剑一样锐利,仔细打量,却能在他的眼底发现一丝阴郁的气息,第一眼,刘景瑞心中就觉得这个三表弟是个有故事的人。
“表弟,好久不见!”刘景瑞眸光微闪,收回了打量的视线,“快进来!如今你越发长得一表人才了,我刚进瑞金就听人说起你的事迹,大家都赞你年轻有为呢!”
“表哥!”宋贺谦看着两年不见就改变得天翻地覆的表哥,心中颇为感慨,“许久不见,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面对亲人,他脸上的冷意缓和了许多,眼底有一丝温色。
刘景瑞苦笑一声,用丫鬟刚沏的茶借花献佛,斟满一杯茶,推到已经坐下的宋贺谦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苦笑着说道:“不变不行啊,张家如今就我一个大人了,我不把家撑起来,谁来照顾弟弟妹妹他们!”
“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宋贺谦意识到自己说到的这个话题有些揭人伤疤的意思,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这次你应该呆在瑞金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