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方娅又调转枪头对准他们大队长
“姜队,明天市局有个培训会,会期一天,要求值班民警外所有人参加,王副局专门叮嘱我告诉你一声,你们要开溜可以,不能太明显,副职以上主要领导必须有人带头参会,还有,林三两必须到场。”
姜明远一愣
林三两也莫名其妙:“啥培训啊还必须让我去?给我立功受奖啊?”
方娅:“没睡着就梦上了?培训会不是表彰会!作为思想教育建设、关爱民警身心健康的重要一环,我们局干训科,专门邀请了这两天在临潭县医院交流讲学的省医院著名心理学讲师,来咱们局里面给全局民警上情感关怀和心理辅导课。”
“心理辅导?”林三两举着筷子问:“那为啥我必须参加?王副他啥意思啊?”
“哈哈哈还啥意思?咯!王副……咯!王副局嫌弃你是神经病呗……咯”烤串吃得满嘴油的宋田田油手一拍林三两的肩,再捂着肚子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方娅也冷笑一声说,“全局出了名的脱缰野马林不着调,你不去谁去?王副一看见你手上的青印子针眼就胃疼,他可发话了啊,你不但得参加,而且得认真听课,积极参与交流讨论,培训完必须手写一篇五千字的学习体会给王副审阅,不然,他就给你去县三院(脑科精神科专院)挂个专家号。”
“王志鹏这王八蛋他蓄谋已久了吧!老子说了多少遍老子这是为了方便查线索啊。”林三两气的一摔筷子骂道。“老子就不去他能拿我怎么着?”
方娅一脸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林三两,心底冷笑,“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去?年底考核奖不想要了吧……”
姜明远皱眉看着方娅和林三两这刀光剑影的一出,想了一想才开口劝:“行了,一个培训而已哪那么多废话!全当休息一天,让魏源也跟着去学习学习,看看胆子小有没有得治?”
“……”林三两垂头丧气的问“那明天这几个厂子怎么办?”
“让二队小洪去一趟不就行了。”
“洪海?没问题么?”林三两小声嘟囔。
姜明远皱眉沉声道:“你那疑神疑鬼瞎操心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明天你和魏源就给我乖乖听讲座去。”
说着就见姜明远又埋头对着厂矿地址在行政图上一一画圈。临潭县内钢铁冶炼厂有3家,生铁铸件厂有2家,大都集中在西边与张河县相邻的三河、剑潭一带的乡镇近郊半山腰上。
半晌,他才抬头对林三两说。
“明天我们分成两个组,洪海带两个人去三河这两个厂,我和杨志去剑潭,主要去看一下焦炭储存的位置和周边环境,看看符不符合呈尸剖腹的条件,再打听一下近几天的厂区人员状况,以及厂区工人的鞋底印花和现场有没有一样的。”
“会不会打草惊蛇?”林三两担忧道。
姜明远皱眉骂道,“你又来了是不是?洪海他一个老侦查他不会见机行事啊?”
“……”
“别的几处我不敢说,这个地方凭你们几个小村警想进去看人家厂房,怕是不太可能。” 终于吃饱喝足回了魂的宋之田忽然开口,只见他一边用牙签一点点挑出田螺肉,一边油手一伸指指那地图上的一个红圈 。
屋里的几人莫名的看着他。
看着一帮人呆傻的模样,宋之田瞪大眼睛叫道
“你们几个都不看新闻的吗?这家剑潭冶炼厂是省里挂上牌的基建重点企业,有省政府背景,我们县上一届领导好不容易招商引资请进来的经济发展顶梁柱,前两天他们新厂区选址还搞了个奠基仪式,省里、市里来了不少领导,电视台播了好几次了啊。”
见那几个仍是傻愣愣的一头雾水,宋之田心里低骂这群傻警脑子里除了查案就没别的了,于是更直白的说道:“连我们县的官儿见了他们厂的都要低头赔笑,你们几个确定能摸着人家的大门口?”
“……”姜明远犯难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眼下只是前期调查,几块焦炭和鞋底的炭渣连个正经的物证都算不上,你要明目张胆的往人家厂区里闯,人家撵都不用撵,一个电话压下来估计这案子就可以打结案报告了。
“哎……”却见宋之田忽然摇头叹了口气,慢悠悠说道,“看在我家三两哥哥说请就请,款待我嗦田螺的份上,我帮你们想个招啊。”说着就见宋之田掏出那让林三两惊声尖叫的手机,拨了个号码。
“二叔!是我。”
“……”
“滚蛋!老子没空不回家!我一个人好好的别老操心行不行?”
“……二叔!你再说相亲的事我挂电话了啊!”
“……”
“是有个事情想麻烦你,就我们县那剑潭冶炼厂,我记得那个厂子用的赤铁矿是不是有一部分从咱家洗矿厂进的?”
“……那太好了,你能不能明天安排个跟他们厂接触比较多的人过来,带我几个朋友进去剑潭冶炼厂参观一下。”
“……”
“就我一家里有点小钱的朋友,有人约他一起弄个小点的冶炼厂,他没做过这行不敢随便答应,就说要找行业标杆先学习学习,看看流程,就求到我这来了嘛。”
“……”
“放心吧,能窃取什么商业机密啊就他那猪脑壳,你让张叔带他到厂区转一圈就算完成任务了啊。”
“……”
“行了二叔,多谢啊,回头我给你和二婶带几斤松茸回去。”
说完宋之田立即挂断电话,对着猪脑壳小开姜队长说道,“明天下午2点,源州奇峰洗矿厂的张主任会去冶炼厂和他们谈明年采购量的事,到时候老姜你们就扮成矿厂工人跟在他后面混进去,别露馅了啊。”
众人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宋之田又窝回沙发上盘着腿继续吸溜他的田螺肉。
林三两反应最快,立马狗腿的窝拢宋之田亲热的执起他的手放到一旁,再拿起牙签挑出螺肉送到他嘴边。
“少爷!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上手,来,张嘴我挑给您吃。”
方娅也立马弯腰要跪的样子冲向前,“少爷您茶水凉了吧?我给你换一杯,这茶都是碎碎不能再喝了哈,等会我拿我们老大柜子里珍藏的普洱给您解解腻……”
宋之田眉头一挑冲林三两哼哼,“三两亲帮我挑那边那个,那个头大的!小娅愣着干嘛?普洱茶饼拆了泡茶去啊。”
“你家里有矿啊?”还在震惊当中的王瑞回神问道,他到刑勘组与宋之田搭档两年,从没见过眼前这个吃田螺还拿剩汤汁拌米饭的小法医身上有啥矿山富二代的纨绔品质。
他又不死心的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当个混日子烧钱为乐的公子哥?却在这干个累死累活的小警察,我记得法医特殊岗位津贴一个月才多给50来块吧?”
“我家田田是那种满身资本主义腐臭味的人么?”林三两一仰头帮腔道,“他境界高有追求,只为维护公平正义为沉怨者昭雪不行啊?……”
“……”王瑞无语,正努力说服自己相信。
宋之田却森然一笑,“有啥追求啊。我只是喜欢看他们躺着不出声随便我摆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