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两日,张老三干活比平日更加卖力,地里三天的事他两天就做完,准备早些进镇上找些活计干。
孩子这边也是活力满满,不用管院子里的事情,三房孩子有更多时间上山,这次发生的事情更加坚定了楚锦山想要脱离张家的念头。
以前程氏没有身孕他的念头还没有这么强烈,现在有了孩子,虽然没有出生,也不知道是个妹妹还是弟弟,但楚锦山最害怕的是到时候再来个意外可怎么办,远离张家才是最保险的。
四个孩子商量好,轮流每天留一个照顾程氏,其余上山采金银花,楚锦河算了一下他们现在手上的银子,卖掉老虎的净赚了七十两,减去程氏药钱七两和一些开销六十多两。
表面上看银子似乎很多,但楚锦河给楚锦山算了一笔账,他们如果分家从张家出去,他们要做好最糟糕的打算,那就是以老太太那个吝啬性格,三房分家有可能会净身出门。
到时候他们需要自己建房子,没有田地没有经济来源,一大家子都要吃饭,在楚锦河看来六十两完全不够。
楚锦河的算法让楚锦山很有紧迫感,他现在看着满山的草,眼里都是钱。
家里的事情和责任楚锦河都感受到了,对于前世一直孤身一人的她来回,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虽然这些责任很承重,出奇的是楚锦河并不反感,反而有一种很奇妙的归属感。
想到这里,他们还是必需找一个长久稳定的收入来源,毕竟不是每天都可以打到老虎的,就是是这只老虎都是楚锦河搏命得来的,如果有下次,楚锦河可不知道是她能杀了老虎还是自己两斤肉入了虎腹。
现在赚钱排第一,第二就是分家的方法,准确来说是怎样才能分出去,只要老爷子在,就不会让家里有另起炉灶的事情出来,毕竟这个时代礼法就是高堂在,不分家,更何况三房勤劳的劳动力在转动一整个张家。
再说张老三也是个二十四纯孝的儿子,程氏更是连分家两字都不敢听的性格,未来路可真是漫漫且其修远。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楚锦河也有大把的时间,让她欣慰的是,她跟辰生卯生两个孩子透露了一些,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反而是有点感兴趣的表现。
他们目前的比较稳定的收入就是金银花,袁文昌说金银花用量大,但也就夏天这几个月,毕竟夏天火气重,人们都会买些回去泡茶消火,夏天一过,可就没人需要这些,没有需求就没有收入,可见采金银花也不是个长久的收入。
看着面前野草树根密集的脚下,自己一双布鞋已经沾满泥土,楚锦河叹气,一个上午她弯着腰摘金银花,腰都要断了,身后的背篓一半都没有装满。
她有点颓废的坐下休息,仰着头和旁边认真摘金银花的楚锦山抱怨:“摘了一整天,还要晒干,废这么多精力,最后也只能买几十文钱,想想我就觉得真累。”
“不对,上次袁少爷说过两天酷暑,金银花价钱还得上涨一点,说不定一天可以挣一百文呢。”楚锦山了解妹妹的性格,笑眯眯简单调侃道,他们一天的摘采速度,一百文是不可能的,楚锦山也就是说笑一下。
楚锦河抬头望天,卯生在后面吐槽:“之前咱啥都没有的时候,你不是还摘的挺开心吗。”
那是以前太穷了,能吃饱就是让她摘一天金银花她也愿意,楚锦河撑着下巴想,以前还觉得自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现在看来那是没穷过,自己这什么破性格啊,一点耐性都没有,等以后日子过好了,不如她就多买些田,做个地主混吃等死,啥也不操心。
楚锦河自己心里这样想,看见卯生,嘴上又开始不正经:“因为我膨胀了,膨胀的我现在只想月入百万。”
楚锦山被妹妹新奇的词汇逗的哈哈大笑,月入百万这词还挺贴切,他不禁也顺着妹妹的话开开玩笑:“要真如此,那我也想膨胀一下了。”
卯生看着这不靠谱的哥哥姐姐,无奈叹气,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弯腰又耐心的摘起金银花。
三兄妹忙碌中的小打闹还是很有气氛,只是这声音传到一处山坡。
山坡上悠闲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面相清瘦,脸上两颊凹陷,看上去吊儿郎当的。
不远处的声音让他微微一动,他坐起身,面部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吐出嘴里的野草。
听全兄妹几个的谈话,一双不大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锦河耳朵动了动,又什么没有听到,摸摸头,自己这前世上学养成的习惯,到现在老是出现幻听的症状,总觉得周围似乎有人,想完也没放在心上,慢悠悠和卯生乱侃。
说跟说闹跟闹,金银花还是要采的,山上金银花成片,但大多一块一块分散,也要靠两条腿到处找,摘完这一片,三兄妹就转战其他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