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早,楚锦山没有到客栈来,楚锦河知道他今日要进宫接受封赏,等楚锦山回来,就能知道他自己会被安排在什么地方当差,再回边关的几率不大,之前赵笠来信与楚锦河说过,会托关系给楚锦山安排一个靠近秋水镇的地方,所以楚锦河心里比楚锦山还沉稳。
来了京都后,楚锦河感觉自己已经睡不着懒觉了,每次都早早醒了,因为京都繁华是好,但客栈酒楼都在繁华路段,基本天还没亮,早市就开始了,街道吵吵闹闹,压根让人睡不着。
昨天晚饭在萧府根本没吃饱,一大早楚锦河的肚子就空空如也,于是准备下楼吃个早饭,顺便在和八月出门逛一逛,谁知刚下楼,她就听到鱼舟和光子吵架的声音。
大早上的这是怎么了,楚锦河加快速度下楼,一下楼才发现,鱼舟不是和光子在吵架,而是两人在和柜台上的掌柜吵架。
两人旁边站着皱眉的八月,而八月脚边,却是他们的行李,楚锦河一愣,走到八月身边,疑惑的说道:“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把我们的行李清出来了。”
鱼舟没注意楚锦河已经下楼了,他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说道:“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虽说这房不是我们定的,定房的是我们东家的兄长,他说得可是定了二十天,你怎么能让我们住了两天不到就走。”
掌柜的是个中年男人,脸上有些不好看道:“这位大爷,我不贪你们那点财,之后的银子按日子算,我都退给你你们,在下这店小,容不下阁下几位大爷。”
“我们不管退不退银子,开始接了生意,哪有中途赶人走的,没有这样做生意的规矩。”光子不服气,他们大早还未起床,这店里几个伙计就拼拼命敲门,他们刚去客店后院梳洗完,还没来得及找掌柜说伙计的无理,一到大堂竟然看见他们的行李被清出来了,光子这样的暴脾气,怎能容忍这些。
鱼舟和光子身上本身带着江湖人的煞气,这一嗓子喊的大堂客人都看来,不过多是对掌柜好奇的目光,毕竟只要做生意就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要是这样做生意,那他们这些住店的谁知日后会不会也被赶出去。
掌柜的一见大堂人都看过来,又见鱼舟和光子举起了拳头,脸上便有了一丝害怕,他放缓语气,慢慢说道:“你们几位大爷就不要为难我了,不是我不懂规矩非要赶你们走,你们好好想想,你们初来乍到,可有在京都得罪权贵,你们几位大爷得罪得起,我可得罪不起,算在下求几位大爷,另寻去处吧。”
“得罪人?我们都没和别人吵过架,能得罪什么人,我看就是你这家伙作怪!”光子一怒,扬起拳头就要打人。
而这时早就见情况不对的酒楼伙计都冲了上来,一副光子动手,那今日就要上演一出大战的模样。
楚锦河皱起眉,对着光子说道:“停手,别为难老板了,我们找别家。”
说完话,楚锦河叹了口气,在掌柜的说得罪什么人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些谱了,鱼舟和光子谨记自己的话,的确没惹什么麻烦,惹麻烦的不是他们,是自己,要说是什么麻烦,楚锦河脑海里瞬间浮现的就是昨日与自己起冲突的徐映秋了。
“东家,篝火节快到了,京都这段时间来了很多外城人,各大客店都被定完了,咱们一走,得去哪儿找客店啊。”鱼舟皱眉,小声和楚锦河提醒道,要是他们走了,今天找不到地方歇息,那他们住在哪儿,京都可是有宵禁的,就是睡大街都不行。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没必要死皮赖脸。”楚锦河摇头,慢慢走到柜台前说道。
总算见到一个能说通的,掌柜的脸稍微好看了一些,楚锦河走到他面前,不急不缓的问道:“掌柜的,我们可以走,我只问一下,是谁想赶我们走,我也是生意人,知道做生意以诚信为本,没有往外推客人的道理,你和我说一句,我也好有个准备,看要给谁赔礼道个歉。”
掌柜的叹气,他何尝不知道,面前这姑娘说的对,做生意诚信为本,今天他把客人往外推,那是肯定会影响自己客店的声誉,但是他也没办法,商哪儿能和官斗,见面前的姑娘体谅,掌柜的见左右没人,才小声和楚锦河提醒道:“这位姑娘啊,我见你们来京都还不到两日,怎么能得罪那种身份的人,这话我就悄悄告诉你了,不是别人,是徐阁老家中的下人来了小店,指名要你们几个滚蛋,若我不做,我这小店也做不下去了,实在望姑娘体谅小店的难处。”
果然如此,徐映秋的手脚还真是快快,昨天在自己手上吃了瘪,一个晚上,连自己住在什么地方都打听清楚了。
见楚锦河半天没说话,掌柜的又说道:“这位姑娘啊,你快好好去上门赔罪吧,实在不行就乘着天亮赶紧离开京都,你可知徐阁老是谁,这京都城里有几个人能惹他,在下不瞒着姑娘,徐阁老家中让小店赶你们走前,已经对京都各大酒楼放了话,谁家要是敢让你们入住,那就不用再京都做生意了,姑娘你现在找落脚的地方,只怕是找不到了。”
真是权势滔天,楚锦河心里想到,她叹了口气,心里又把萧呈焕骂了一顿,她就知道有了开头,后面的麻烦事就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