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山出了屋子,默默往佛堂走去,当今圣上重道教,但多数后宅夫人更重佛教,很多官员后宅的夫人都供有小佛堂。
罗夫人也一样,只不过她并不信佛,只是喜欢学着哪些正牌夫人一样的行为而已。
周远山慢慢走到佛堂,这间佛堂对周远山而言,或许比罗夫人还要熟悉,因为从小到大,只要罗夫人对自己不满意,他就会被拉到佛堂罚跪。
他轻车熟路的在小佛像前跪好,走过几个丫鬟站在门口,面上露出可怜之色,夫人对二少爷还真是苛刻,又让他来跪佛堂了。
周远山虽然是背对着她们,但这种周围丫鬟窃窃私语的声音灌入他的耳朵,他心中烦躁不已,但他语气并未有一丝暴躁,而非常平和的对外面的下人说道:“劳烦把门关上。”
“是,二少爷。”佛堂口有小厮守着,一听少爷发话,忙对着旁边说道:“散开散开,没有活做啊!”
然后一面把佛堂的门关上,大门阻隔了外面的闲言碎语,也阻隔了明媚的阳光。
佛堂罗夫人很少使用,事实罗夫人也不是个诚心向佛的人,所以供桌上虽然干干净净,但细看佛像和一些细节处,都落有灰尘。
隔离了阳光,佛堂陷入一种阴暗的气氛,因为房间采光不好,加上又没有点蜡烛,而且罗夫人不礼佛,屋子里没有一点香火的味道。
透过阴暗的采光,原本相貌慈和的佛像都有些狰狞,如果放个年纪小的孩子在这里,估计会被这种气氛吓哭。
而面对佛像的周远山,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柔和的面貌瞬间变得无比扭曲,就是这样的环境,他从记事开始,每一次受罚都待在这里。
六七岁的孩子,最胡思乱想的年纪,周远山不记得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他只记得那种恐惧又没有依靠的感觉,在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也没有人给他开门后,他就知道,眼泪和哭闹不能解决问题,整个武王府里,没有人会保护他,没有真正的关心他。
周远山看着佛像,牙齿紧咬,一双眼仿佛要瞪出眼眶,黑白分明的眼球上布满血丝,额角有青筋暴起,这是忍耐到了极点的表情。
周远山从地上站起来,他走到门口把房门内的插销插上,然后慢慢走到供桌下面,从里面拖出一个布袋。
布袋里装的是活物,还十分精神的挣扎着,将布袋外面拱来拱去。
周远山面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他把手伸到长袍遮住的后腰,慢慢摸出一个开信封那种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