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北辰修是想说些什么,却见他一言不发,披上红色外衣,手执红绸,将另一端交到了沈君兮手上。而北辰修在红绸这头,笑的真挚。
“你疯了?”沈君兮握着红绸的手紧了紧,终是明白了北辰修是想在她入宫之前与她拜堂。
“你怕了?”北辰修面色不改,“与我拜完堂,这北诏皇位,我必不会染指半分。”
沈君兮怔了怔,终是长叹一声,抬步走向布置好的喜堂。
一拜天地,北辰修看着沈君兮的侧颜,此生只愿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
二拜高堂,沈君兮看着手中的红绸。曾,怜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
夫妻对拜,本该放下的情丝终是纠缠纷乱。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便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四目相对,半响无言。终是沈君兮先开了口:“梁王的承诺,本宫铭记于心。”本是相爱的两人,这三拜又何尝不是沈君兮的心愿。但留给他们的时间,终究不多了。
北辰修唇边笑意一凝,便见沈君兮放下手中红绸,毅然决然地转身,留下一个清清冷冷的背影。身后是男子缥缈的声音,仿若幻听。“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何尝不知?怎会不知?沈君兮抿了抿唇,眸中伤痛一闪而过,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在她踏入宫门的那刻,丧钟刚好敲响。北诏帝,驾崩了。来不及下马,沈君兮一路长驱直入。见是她来也无人敢拦,任由她去了北诏帝的寝宫。宫门前宫人跪了一地,沈君兮匆忙闯了进去。
入眼是北诏帝毫无生气的面孔,而她的长姐,当今帝后沈君怜抱着太子北辰风,唇边是猩红的血迹,瞳孔涣散,在看到沈君兮后才重新聚拢。
“兮儿,你过来。”沈君怜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沈君兮走上前,心中钝痛。到底是血脉相连,如今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姐姐,就要去世了。
沈君怜将怀中不满十岁的孩子交到了沈君兮手上,沈君兮知道,这个孩子是她的侄儿,不久前他们还在一起玩耍。沈君兮只大他六岁,但很快,他便是北诏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