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章在岸边亭上等了等,心里焦急,数了数抬上来的框篮,装了不少新鲜的莲蓬。
初初喝完面前的一杯苦茶,湖里人就上了岸。
幼章迎上去,说到底还是心疼帛林的,这小子现下可累得厉害,帛林揉揉酸疼的胳膊,对幼章说,“你等一等我,我先去换件干净的衣裳。”
我,幼章怔脚,我可以不可以就跟着你去了啊。
如果可以,幼章是一点也不想与他这位十五哥面对面端坐着的。
他十五哥显然不觉得尴尬,二人对面坐着,喝喝茶,邶夜后知后觉发现是静了些。
拨裙边,转个方向,问,“换件衣裳怎么要这么久。”
幼章搭话,“兴许就来了。”
邶夜才与她说起话来,盖了杯盏,问,“瞧见你,才知时间过得快,转眼你就定了亲,我却还没个着落,叹时日无常啊。”
“自然不是,”幼章打心里觉得十五哥不该这样讲,“幼章时常卧居闺中,清闲几何,岁数正当时,定了亲也自没有了变故,十五哥却不一样,你与九哥常年在关外,塞北的风霜不是家里水乡的气候,就是耽误了这些事,家里人也没有什么别的说辞,我私觉得,像你这般的人当也与旁人不一样,日后看中的人一心一意为是,就不是简单的周礼伦常了。”
邶夜定眼看面前人,一颦一笑皆有礼,怪道九哥看重她,他抿嘴笑开,“你比小八倒更像老太君的亲孙女,说话这才好听,女孩子家还是这样的好。”
幼章承赞,“都是一家人,见了面,我也是喊一声老太君,不分两家的亲疏。”
正经说话来,邶夜才知这丫头的恭谨,“你说得是。”
抬头忽望着人来,邶夜招手,说话,“正说着这事,你就来了,正逢十三也在身边,不妨过来坐。”
幼章扭头,哦,果然是刘景真。
起身行礼,“见过刘大公子。”
“哎,不必这么客气,”邶夜插话说,招了人近来,“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就是唤他一声景真也值当来的。”
幼章礼毕,直起身来,侧对邶夜,闻他言,轻轻点了个头。
因为身份的问题,幼章自是侧身坐好,没有抬头看。
礼节是要有的,隐约觉得人是坐到了身边来,幼章提壶,为他满了一杯茶。
倒杯茶的功夫,并未靠得多近,幼章初一低头,右手提壶起,衣袖落下,甚至有意屏住呼吸,不显得失礼。
正是低头那一瞬间,茶上到一半,幼章就察觉身边人本是坐正的身子,这时默默往后靠了靠,微乎其微的动作。
满上这一杯茶,幼章直起身子,侧眸这才仔细去看他。
咳咳咳
说什么营前左锋令,骁勇善战之能臣,这肤色,未免好的过了头了罢。
真真是这里的人,难道塞外的日头晒不了他的脸,养得未免也太好了。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这人,果然近看颜色更好。
有点,有点像葛琼
“咳,”邶夜有意遮掩,眼见自家小妹挪不开了眼,出息,这男人见了她没怎样,她却上头了,“小妹。”
幼章回神,眼见面前端坐之人眉间渐渐蹙起,才知定触了他的逆鳞。
当即放了手里的茶壶,既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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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了,不妨大度些,“初次见公子,模样当如传言,幼章失态,还望见谅。”
眉头蹙得更紧了,半天姣好的面容才碎开,“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