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去老师的办公室,这里严肃的气氛令人压抑。
“怎么回事啊?”我跟傅岳站在班主任面前,他正在改作业,头也不抬地问道。
傅岳面色平静,保持沉默。我也不知该怎么说。
“嗯?谁惹的事谁先说!”他抬头看我们一眼,随即低头改下一本作业。他的红色水笔在作业本上刷刷作响,批改完第四本作业后,他把笔放下抬头看向我戏谑地说:“听生物老师说你在他背后搞艺术创作?”
他的暗讽总是臊得人抬不起头。
“多大了,还像小学生一样做这些无聊的把戏?”他说的不轻不重,意思却在数落我们为芝麻大的小事站在他面前。
“老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私下自己解决。”傅岳听明白他的意思,站出来大度地说。
“诶,对,多大点儿事呢,非在课堂上闹出动静?”他皱着眉,“听明白了吗?张喜善!”
“哦!”我说,眼睛不禁往傅岳脸上瞟,真的原谅我了?
“明白什么?”班主任似乎觉得我回答得敷衍,故意这样提问。
“明白……我们要私下解决这件事!”
“诶,你这个悟性呀,就是不及人家傅岳,是这个意思嘛?以后上课不要惹出乱子,不要屁大点儿事就跑到我这里来!”
“那好,老师我先出去了!”傅岳淡淡说道。
“嗯嗯,去准备下一节课。”说罢,老师转头处理其他事情。
我还处在蒙乱状态,老师的一番贬低明显是针对我,我说的意思难道跟傅岳说得不一样吗?凭什么说我不如他?
可看到他身后的红色印记,我又突然释怀。
“傅同学,你刚说私下解决怎么解决?”我追上前去,与他并排。
“随便!”他似乎在赌气,说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跟他并不熟悉,学校不知抽什么疯,都高三了还来一次大分班。两个月前,他被分到我前面。
他学习很好,思维敏捷,尤其在我不太擅长的数学领域,他如鱼在水,游刃有余。每每在数学课堂解决难题,与老师博弈,都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仰。况且他总是保持优雅的风度,宛若翩翩君子,那股气势,让人不敢在他身上做出不雅正的事,就连那些平时爱说些脏话的男生同他说话,都自动屏蔽掉那些肮脏之语。
而现在,他身上这件没有杂色的白色羽绒服竟被我弄成这样,因为这件事还被叫到办公室,简直有失他优雅风度。他生气也就理所当然了。
“再给你买一件怎么样?你告诉我在哪儿买的,我去买。”我追问。
“不用!”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拿回家给你洗呢?”我穷追不舍。
“不用!”
“那我直接给你钱吧!”我莫名兴奋。
“不用!”
“你是复读机吗?”
“不……”他突然停下脚步,表情看不出喜怒,语气却生硬,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不、用!”
我仿佛被某种冷空气凝结,“不用就不用嘛,干什么这么凶!”面对他快步离开的身影,我撇嘴嘟囔。
“怎么样?老师怎么说?”一回班,燕晴立马凑到跟前询问。
“奚落我一番呗,班头儿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暗讽手法用的可是炉火纯青!”想起“艺术创作”真想翻个白眼。
燕晴嗤嗤笑起来:“他呢?”她看着傅岳说。
“能怎么着,生气了呗!”
“能把他惹生气真有你的!”燕晴对我竖起大拇指。
“去……别在这落井下石。他又不是不会生气!”
“他怎么生气?”燕晴追问。
我正从书架拿书,燕晴扒上我的胳膊。“诶,怎么生气,说说?”
“诶,你也太八卦了,这么关心自己去问他啊!”我脑袋一转,凑她跟前“这么关心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看我骨碌着眼,燕晴气得歪嘴:“我只是想知道这么冷静的人是如何被你逼疯!”
“我才没逼疯他,是他逼疯我才是!”他又坐得挺直,这个“正人君子”,无论我提出哪种解决办法都被他拒绝,他的“不用”将我拒之门外,真是毫不客气。说是私下解决,明明就是不给我机会解决。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