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有斜阳缓缓落在竹帘上,像是绘制了一幅温暖的写意画,她闭上眼,不忍心轻易落款。】
见无人回应,老郎中便挥手让众人退下,拉好竹帘,便替小人儿医治了起来。
小人儿因太过劳累,加上淋了雨又导致发起高烧,老郎中一番诊治,不多会便背着医箱出来了。
“易老,小七她怎么样了?”沈阔一见老郎中出来便走上前问道,被唤作易老的老郎中拿出一张方子递给沈阔,沈阔伸手接过,易老又道:“照着这方子上煎几副药,今夜应该就能退烧了,至于以后还需要仔细调理才是。”沈阔谢过,方命人送易老出门去。
袭人早在旁边接过方子,小跑着去药店抓药去了。
两个下人又将沈阔扶进了小人儿的房间,沈阔坐在床边,示意下人退出去。
“小七。”沈阔无比心疼地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你受苦了。”沈阔将小人儿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轻声道。
床上的人儿睡颜安详,丝毫不见任何不悦,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沈阔就这样安静地陪着小人儿,直到袭人推开门,送来煎好的药。
沈阔接过袭人的药,袭人见状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许是小人儿昏睡得太深,沈阔喂进去的汤药竟从嘴边悉数溢出,沈阔见此,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喝下一大口药便俯身朝小人儿的口中渡去,小人儿似受到了惊扰,一时食指竟动了动。
待一碗药喝完,沈阔这才觉口中十分苦涩,又隐隐担心起来,他的小姑娘向来不喜欢苦的东西,等她醒了,定要喂她吃一些糖。
沈阔又在床边坐了一会,这才觉身子十分疼痛,尤其是身上被鞭子抽打过的地方,一道道火在反复灼烧似的。
沈阔咬紧了牙关,以免让屋外守着的人听见,额头上落下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脖颈流下去,沈阔觉得身上更疼了。
“子君。”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随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沈阔此刻眼睛有些花,一时竟看不清来人。
“子君,子君你怎么了?”沈阔终于听清,是陌念无比担心的声音,他想告诉陌念自己无事,却一句话也发不出,意识也渐渐模糊了下去。
陌念扶着倒下的沈阔,忙将屋外守着的人唤了进来,将沈阔扶回他的房间时,陌念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扶沈阔时,脚不小心崴了一下,眼下才觉肿痛,陌念吩咐下人拿了一些冰块来,敷在脚踝处,也不让柔儿去请郎中,忍着痛守着沈阔。
到了黄昏时分,沈阔还未醒来,而另一边,小人儿却醒来已有一刻钟,此刻正枕着袭人新做的枕头,安静地坐在床上,眼神平静,带着笑意望着竹帘处。
原是此时山头的斜阳正缓缓落在竹帘上,雕着精致花纹的竹帘染上古朴温暖的光,似乎是哪位心思通透干净的人新作的写意画,小人人眼中也映着这最后温暖的光芒,竟觉得安心极了。
许久,夕阳西下,只余天边一些红霞,小人儿闭上眼,想将那温暖祥和的景致长久地留在心中。
待睁开眼时,已不见天边红霞,星辰早已布满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