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第一个察觉的居然是幽璐。月瑾自嘲地轻笑了下,挥挥手道:“都去休息吧。”
“喏。”幽南和幽璐齐声应道。
恰好两人今日都不必当值守夜,待月瑾睡下后,她们便悄声退出并掩上房门。
“知道是大不敬的话还说。”出了门幽南责怪道,“没瞧着公主都生气了吗?”
“娘娘不是还笑了嘛,哪里有生气。”幽璐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你服侍娘娘那么久怎么可能没发现?若真没发现,要么是你不上心,要么就是你迟钝。”
“你……”幽南被幽璐呛得说不上来,她本就没幽璐嘴巧,这么一听起来似乎怎么都是她的错了。
她指着幽璐气得咬牙切齿,恨恨道:“别以为公主提你做了一等侍女就能爬到我头上,等我伤好了,看你还能耀武扬威多久。”
“你受伤还不是咎由自取,现在倒嫉妒起我来了。”
“你说什么!”幽南生气了。
“你真以为没人看见吗?”幽璐微昂起头道,“在这儿府里服侍过的人都知道,红杉是什么性子,能让她出手,那只能说明……”
见幽璐故意将话留一半,幽南更生气了,上前推了她一把道:“你竟然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你我心里都清楚。”幽璐踉跄了下,她稳住脚步,掸了掸被推搡的肩头,冷笑了声道,“放心,我没心思告你的状。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寒酥呐有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好自为之吧!”
幽南是心虚的,她望着幽璐越走越远的背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产生:如果幽璐能永远闭嘴的话……
她忍不住发了个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就算一来就故意让小蝶诬赖苏念,那也是在知道不会出人命的前提下,现真要亲手扼杀一条生命,她还是不敢的。
毕竟,她也不过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更何况她还有私心,她想要嫁个好人家,想摆脱自己的这身奴籍,这一点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在北漓,奴隶世世代代都只能是奴隶。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是寒酥,只要公主能在此立足,那她就有机会。
幽南这般想着,轻扶了下受伤的臂膀,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无犹豫的神色:谁也别想挡公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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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三更半了。”长风敲了敲书房的门。
今日萧永清回府后就直接去了书房,并嘱咐长风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进去,而这一进就到了现在。
长风有些担心,却又不敢私自入内,只能时不时敲门通报下时间。
他焦急地在门口打着转,看见苏念走来,忙小跑着忙迎上前去:“太子妃,您可算来了,去瞧瞧殿下吧。”
“长风,你喊错了。”
“可在长风心中您才是……”
“你可知方才的话若被外人听见,会如何?”苏念抬手止住长风,“先前府中没有正妃,你们怎么喊都没有关系,但如今嫡庶尊卑还是要注意的。”
长风低下头,浮尘垂落至地面,他几番张口,终于极不情愿轻声唤道:“苏侧妃。”
苏念眼中闪过丝忧伤的神色,如飞鸟轻掠般转瞬即逝,她平静地问:“他又把自己锁书房了?”
“是啊,这都快三个时辰了。”长风看着窗户透出的灯火,“咱家实在担心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