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另一处,也有人正无心睡眠,在秉烛夜谈中。
“你说女君为何派人看着我们,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不会,我们从未曾在旁人跟前显露过什么,她如何知晓?她派人看着我们,应该是怀疑我们与那死了的人有什么关系吧……”
“唉……早知如此,她今日召集时,我们就不该不去的……现在倒好,卷入了这样的大是非中,如何能解释的清啊……”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你无须如此担忧,事事有我在,如若到时解释不清,我便一力揽过所有罪责,保你……”
“你说的什么话,若你死了,我一人独活还有什么意义?若真要死,我定要与你共赴黄泉的!”
然后便是一阵两人拥抱的衣袍摩擦声,片刻后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醒醒,醒醒……”
安弦泣睡的正酣,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可她睡意正浓,丝毫不想理会,便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解语见她毫无要醒的意思,便叹了口气,开始拆解起她脖子上的布条来,可是那布条系结的地方刚好又压在她脖子下面,一时拽不出来。
他只好掏出匕首,想要直接割断,可匕首刚靠近安弦泣,她立马像感觉到什么一般睁开了眼,她看看解语又看看匕首,不耐烦地怒道:“不是说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不杀我嘛,你怎么能趁我睡着偷袭呢!?”
“……我并无此意,你误会了。”解语略微有些尴尬的收回了匕首,然后指指她的脖子道:“这布条,拆了吧。”
“啊?为什么?”安弦泣坐起身子,迷迷糊糊道:“我还要靠它止血呢……”
解语一脸无语,你那点小伤早结痂了,哪来的血可止?但他也不想与她多说废话,便一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双臂环过她的脖颈,找到系结的地方,将布条解了开来。
安弦泣则晕晕乎乎的顺势靠到了解语怀里,只觉得这地方温暖结实,倒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便眼睛一闭享受起来。
“起来。”
可好景不长,她还没怎么享受呢,解语便抓着她领子把她从自己怀里提溜了出去。
哼,小气……
刚腹诽完,安弦泣便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从脖子上传来,刺激的她一个哆嗦,瞌睡差不多也完全醒了。
只见解语拿着个银制小盒子,用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银勺从中剜出了一些与肌肤颜色相近的东西敷到了她脖子上。
“这是冰塑泥,用来易容,可遮住伤痕。”解语像是看穿了她马上要提问一般,先自行回答了,使得她把都到了喉咙口的话又悉数咽了下去。
那冰塑泥冰冰凉凉的,敷在伤口上还挺舒服,安弦泣便由着他去了。敷完之后她走到镜子旁坐下,一边仔细查看一边想,这不就和粉底液,遮瑕膏什么的效果一样么,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有这种好东西,怪不得解语这厮那么担心衣服碎片的刀口被人发现,却丝毫不担心她身上的刀口被看到,原来是早有准备……
解语昨夜一直靠在床柱上假寐,睡的很是不安稳,被玉冠束起的长发也散开了大半,扫在他的衣领处令他感到不适,于是他也走到铜镜旁,一边散开了青丝准备重新束上,一边问道:“你昨夜告诉大家今早在芳泉宫集合,可是想要查探现场?”
“是呀,不过你昨晚上说了……”
安弦泣说到这突然瞥到铜镜里正散开黑发的解语,一时间不由自主地的闭上了嘴,屏住了呼吸,开始观赏起他整理仪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