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的是上山的大路,说是大路,也不过是用石板垫起了一层层的台阶,阶梯两旁是成片的竹子。虽已深秋,竹子却仍茂盛,阳光难照进竹林中。陶卿清转头看了看竹林,连阳光都照不进的地方,藏几只老鼠也是极为容易的吧。
“林中可让人进去了?瞧这竹林,若想藏人,几支小队还是不成问题的,让下面的人仔细着点。”陶卿清心中有着说不清的慌张,本来身处这样幽凉静谧的地方,人心里会不自觉宁静下来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陶卿清心里说不出的慌张和烦躁。
苏云暮心中微叹,伸出手去牵住陶卿清的手,本想说这些事有他就好的。可苏云暮牵住之后发现陶卿清的手冰凉,手心里全是汗,眉头微皱,平时她便是打仗时也不曾这般紧张,这样子定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才会这样问。
“我已放了人进去,若是你不放心,我再下命令从府内调些人过来。你手这么凉,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苏云暮握紧陶卿清的手,欲将她的手捂暖。陶卿清压下心里的慌张,朝苏云暮淡淡一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一行人走到青竹寺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到青竹寺门口便见青竹寺住持带着所有僧人等在门口了。太后见此,缓缓上前,双手合十对住持行了一礼:“此行劳烦住持了。”
太后娘娘亲自上前行礼,表示了对住持莫大的尊重。住持淡淡一笑,行一礼道:“我已命寺中僧人备好厢房及香汤,太后娘娘稍作休整后便可去往佛堂祈福了。我带太后娘娘去厢房,余下的人缘清会带他们去的。”
太后淡淡一笑点头,抬步往前走,住持落后太后半步向太后指引方向。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寺中有规定,男女不得同住一间厢房,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准备的是两间厢房。缘空和色空会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去往各自的厢房。”缘清走上前对苏云暮和陶卿清行了个佛礼。
陶卿清点点头,对这个规定并无异议,双手合十回了一礼说:“麻烦师父了。”说罢主动伸手去牵苏云暮的手,抬步往前走。两个小僧随着两人往里走,缘空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他原本也有一个爱到深处的人,可惜上天不愿让有情人眷属。她逝去后,他便出了家。希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能够长长久久吧。他在这寺中也有四五余载,达官贵人夫妇见过,平民夫妇见过,却没有能够这样相牵着手的,皆是妇人落后自己丈夫一步,像太子殿下这样把自己妻子实实在在放在心上的人少有。
苏云暮和陶卿清走后,缘清叫了个僧人带钱晴儿去她的厢房,自己走到陶卿季面前行礼说:“将军,寺中厢房不足,你可否与一个侍卫同住,其余剩下的人五人一个厢房?”
陶卿季闻言一愣,原本他还在想该如何安置顾然,没曾想厢房不足,这倒是遂了他的愿,故而点点头应下。缘清点头,转身退后半步,示意让陶卿季先走。陶卿季拉着顾然往前走。
顾然咬牙,伸手在陶卿季腰间狠狠拧了一把,凑近他低声道:“你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你也太霸道了。”陶卿季挑眉,倒是没把腰间的疼痛放在眼里,同样低声:“难道你愿意与其余四人同住一个厢房?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睡床,我睡榻,你放心吧。”
顾然闻言,没再开口,只是在想寺庙中的厢房怎么会有榻。寺庙中的厢房当然没有榻,只是陶卿季也未曾来过,自是不知道。
陶卿清和苏云暮两人的房间被安排得较远,住持这样的安排是有道理的。寺庙是清静之地,还是不宜有人在寺中行床笫之事的。苏云暮到厢房之后检查了一番,确认无碍后坐到桌旁。他虽是能理解寺中住持的做法,但心中还是有些不适,他明显不可能跟陶卿清在寺中行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