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一当了护林员1(1 / 2)又是一季桃花开首页

郭占金送梅香回家,望着梅香孑孑独行的背影,他感慨万千。三十年了,我们不止一次说过要在一起的话,可是现实实在是太无情,怎么就总是挡在面前,不遂人愿呢。

那纠葛一生的命运无数次将两个人拉近,近到肌肤相亲,又无数次生生撕裂开,撕裂到痛彻心扉,这究竟是为什么?是命运在和我们开玩笑吗,还是这份缘没有深到可以十指相扣共度一生。

苍茫的夜色下,月华如银,起伏的思绪又回到那条熟悉的发配之路上。

那年冬天,因为梅香,郭占金被朱来福发配到林场。

林场好远,好大。

郭占金像个囚徒一样,背着他简单的行李卷,豪情万丈的向林场深处的两间土坯房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情不自禁的唱起没有眼泪,没有悲伤的唱词,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这也没什么不好,他不住的安慰自己。梅香就不用想了,至于那个家,本来也不想回去,以后那颗被烟熏了的黑脑袋再也不用看见了,也免去了陪老舅相亲的尴尬,挺好,真的挺好,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心里酸酸的。

看林场的老孙是李家村的,不到六十岁,几年前,老婆去世了,几个孩子都成家了,加上老孙犯了点而错,于是大队觉得他是看林场最合适的人选,就让他来和这满林子的鸟兽作伴。老孙和郭占金不一样,人家是高高兴兴的来到林场的。

两间房子建在半山坡上,后墙紧贴着山体,顺着山坡下来,就是房顶,房顶上也长着草,和不长草的山坡没什么两样。

门前的空地上,老孙开垦了一些地,一小片一小片的,大概在这里,老孙不用生产队的粮食也可以自给自足。

还没走到小屋的跟前,就从屋前窜出来一条黄狗,汪,汪,汪的冲郭占金叫个不停。郭占金弯腰捡了块石头拿在手里。那黄狗只稍稍后退了一小步,还在不友好的叫着。郭占金试着又向前走了两步,黄狗叫的更厉害了,好像就要扑上来的样子。郭占金虽然不害怕狗,但也不敢贸然再往前走了。

这时,只听得一声吆喝,黄狗乖乖的退了回去。

“来了?”

“嗯。”

“记住,这是你的新伙伴,不许咬。”老孙说完,摸摸狗脑袋,自己先进屋了。郭占金小心翼翼的跟在老孙的身后,用眼角的余光留心着那条黄狗,还好,黄狗并没有跟来。

郭占金环顾一下这个小屋,墙壁都没有刷过白,土灰色的墙皮已经大部分都变成了黑色,连窗户纸都看不出来时白的了,屋里很暗但很暖和。郭占金呆呆的站着,鼻子酸酸的好想大哭一顿。

老孙扫了扫炕说:“把行李放下,出去和虎虎认识认识。”

郭占金退出小屋,努力的对自己说:不想死的话,就坚持下去,坚持下去。他略微缓了缓,叫了一声:“虎虎,虎虎过来。”虎虎真的就摇着尾巴过来了,走到跟前又停了下来,还不好意识的偷眼看了看郭占金。

郭占金笑着说:“走吧,出去转转。”虎虎跟在后面,顺着小路下去了。

一路下坡,在不太远的沟上边有一口水井,水井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石槽子,石槽子是在山体上就地凿开的,这里是进山的牲口的饮水的地方。

这口水井据说还有个来历:传说,桃花村的立村是弟兄两个。他们是从山外逃避灾荒战乱走到山里来的。

一天,当他们走到这里的时候,他们饥渴难耐的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坐在地上休息。突然,弟弟发现,不远处有那么一片草长的与别处不同,特别的高又特别的绿。他很好奇,就走了过去,扒开草一看,果然地面很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