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果真是王八蛋啊,为了钱,王硕竟能干出将老爷打算百年之后准备打棺材用的紫檀木料拿出去做成了几把劳什子的“椅子”,王老爷闻听此事,差点没岔过气,驾鹤归西。
即便没有一命呜呼,此时也整天趟在床上,一病不起。每说及此事,王老爷总会流出两行清泪直言家门不幸,真是叫人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自称略懂医术的赵先生已经瞧过了。只说是气急攻心,再加上偶感风寒,静养个把月就无妨了,言罢开了方子,全家上下这才稍稍缓了口气。
家主被气倒了,整个王家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阴云,没有一个人有好脸色。而做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昭刘教习长以及帮凶王硕正在被许多人口诛笔伐。
王老爷的正妻赵氏端坐于主位之上,其余五房妾室各坐于左右,大有衙门会审的模样。赵氏放下手中茶盏,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王硕,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再怎么说,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也是王家唯一的男丁。
哪怕是犯了大错,难不成还能把他打死不成。赵氏微微叹息,然后扫过站在一旁悠然自得,丝毫不清楚自己处境的刘教习长,柳眉不禁微蹙,脸色也冷了几分。
刘昭见状心说“好啊,自己儿子舍不得骂,这是想把矛头都对准老子?”刘昭心思一转,不等赵氏出口,他便拱手作揖说道:“大娘子,还有各位夫人,我有话要说。”
“刘教习长有何话说。”赵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呃...这个,如果我说王老爷这事儿我根本不知情,不知道各位娘子信不信?”刘昭搓着手,讪讪笑道。
啥?跪在一边的王硕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昭。搬木头的时候是谁说赌一赌单车变摩托,搏一搏摩托变路虎,等把椅子卖了,自己老爹百年之后就能用金丝楠打造的棺材了?
虽然不明白单车,摩托,路虎为何物,但东窗事发了,转眼之间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吗?
不仅是王硕被震的一愣一愣,就连那些一言不发的王老爷的妾室们也不由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
赵氏冷哼一声,气极反笑。她本就对刘昭没什么好印象,觉得此子身份不明,论才学,或许有些,但这出身嘛...一个乡野小子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她是最清楚不过,虽然在学业一道上资质平平,但品性却不坏。如今闯出如此祸事,定是刘昭从中蛊惑!
这么想着,赵氏就觉得怒火中烧,她重重拍在桌子上,茶杯都抖了一抖。瞬间,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当家主母的风范尽显无疑。
当然,这些人里是不包括刘昭的。
“刘教习,你的意思是,此事是我儿一人所为了?”赵氏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口里蹦出来“既是如此,我王家小门小户的,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刘教习这便收拾东西,另谋高就吧?”
刘昭早就听人说过,职场上,得罪了老板说不定还能侥幸逃过一劫,但要是得罪了老板夫人,那就在劫难逃了。
以前只当是个玩笑,现在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啊。不过好歹也是经历过商海浮沉的人物,这点场面自是吓不倒刘昭。
他假装不解道:“大娘子这又是哪里的话啊?我与王老爷一见如故,恨不得纳头就拜,明面上虽说是雇佣关系,但实则和兄弟一般,讲道理,我们是一家人啊。”
赵氏听着刘昭这一番言论,只觉得好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别扭的紧,可偏偏又无处反驳,老爷欲与刘昭义结金兰,确有其事。
“哼,酒后之言,岂能当真?”
“酒后才会吐真言啊。”刘昭嬉皮笑脸道。你!赵氏闻言大怒,也顾不上失礼与否,指着刘昭道:“大言不惭!来人啊。将此厚颜无耻之徒给我赶出去!”
两个家仆闻言立刻进来准备轰人,刘昭还未说什么,跪在地上的王硕急了,刘昭这个家伙虽然无耻,可他从未想过要将他赶出家门啊,更何况,如今,木头也已经做成了椅子,自己的太守梦还没有实现,如果刘昭此时被扫地出门,他岂不是亏大了?
“娘,这事儿的确和刘昭没有关系!”情急之下,王硕只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你说什么?”赵氏脸色微微一变,狐疑地问道:“如果不是被他蛊惑,你怎会将家中的紫檀木如此糟蹋?”
王硕硬着头皮道:“孩儿不敢说谎,这事儿确实与刘昭无关,只是他前日同孩儿说起,这种椅子很值钱,只可惜没有好的木料,孩儿一时财迷心窍,这才出了这档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