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云地,有人却是还未睡。容枫是夜巡至城楼,才看见楚慕言在城墙上站着。
他抬步走过去,刚准备问好,楚慕言却是先开口了,“李治秋可是到达北疆城了?”
“李将军已安然抵达北疆城。”
“也算是提前给北疆皇帝敲个警钟,”楚慕言微微颔首,又道:“听城中的百姓说,云皇后的那一把火烧的很大,可巧的是,只烧毁了云皇后的寝宫余欢殿,其余的宫殿却还是好好的,甚至宫人也未曾烧死几个,你说这是为何?”
“该是扑灭的及时或是早有准备。”
“顾宣生前骁勇善战,谋略也是上乘,所以本王很是不解。”
容枫顺着楚慕言的目光看过去,前方不远处便是云皇宫,李治秋自是不敢搬兵住进去的,便在上华城中又建了镇云台,即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
“属下亦无从得知,只是觉得云皇后若没有烧这一把火,小冷将军冷燃应是不会在城头自刎,让李少将顺利率军直入。”
“冷燃之父冷建昌更是死的离奇。”顿了一会儿,楚慕言道:“云宁交战从头到尾都有些荒唐。”
后面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应是好在北梁未起野心,或者说是云宁之战结束的太过突然,北梁即使起了什么野心,还未来得及发作便已破灭。
容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王爷确定顾明川能成事吗?”
“成则退,不成则进。”
良久,他说道:“无论哪种境地,我们都是在铤而走险。”
大云的风不比南宁的猛烈,不是一张嘴就跟灌了烈酒一般,纵然夜里西风飒飒,站在城头上也不会觉得将人吹倒了去,只是将披风吹得呼呼作响,又站了一会儿,楚慕言才转身下了城楼。
“择日去一趟生还谷。”
容枫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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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郡主小心!”
“嘘”
从漱雨殿到望舒宫,这一路上愈走愈发漆黑漆黑的,奚舞只带了近侍的软玉、墨玉,也不敢点灯,从假山丛里穿过时不慎脚滑差点摔倒,多亏墨玉及时扶住了她,三个人窸窸窣窣地走着,好在望舒宫是个冷清地儿,奚舞一声惊呼不大不小的也没有人去听见。
望舒宫原是娴妃上官齐月的寝殿,这“望舒”二字便是取自娴妃名字中的“月”字,可见宁帝当时也是在娴妃身上花了些心思的,娴妃盛宠时这望舒宫白日里不曾断过人烟,后来一朝失宠,却是比冷宫还要寂寥,直到娴妃病逝,这里便被闲置了下来,一直未重新启用,这深宫里哪个地方不曾死过人,然死人住过的地方总是不比活人住的地方,时间久了,隐隐约约便有了闹鬼的传闻,宫人们大多无聊,偏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一来二去的倒跟真的似的,若不是楚子煜每月差人来清扫一二,里面怕是真要成鬼屋了。
奚舞是没那个胆子进去瞧瞧的,就算要瞧也不会挑大半夜的时间,只是听说夜里不会有人来望舒宫附近走动,她便想着来这里偷偷给顾明川烧上几张纸钱。
在望舒宫外摸索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奚舞便烧起了纸钱,一边烧着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顾明川,你这些日子在下面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