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莉也笑笑,看着季雨林,“我刚才说育才考不高中的,一种是白痴,另一种也是白痴,你不生气吗?其实我说的另一种,不是白痴。如果你真是育才的,那你一定上过师老师的课,也一定听过师老师讲过的一个故事。”
季雨林知道师老师就是师仪,在这里,他最不想提及的就是师老师。因此反应冷淡,出于礼貌,随口答了一句,“没印象,什么故事?”
田莉却又不答,转而又问:“那三个女大学生是学艺术的吧?”
“是呀,你怎么知道。”季雨林有点意外,看着田莉。
“我当然知道。”田莉也定定地看着季雨林说,“你的眼里有一种忧郁的神情,不是你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而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男人。你有点早熟忠心耶,你这种早熟,有点像师老师讲过的那个男孩。”
田莉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师老师恐怕要改成讲一个女孩的故事了。”田莉说话跳跃性很大。说她心不在焉吧,她又很专注。说她专注吧,她又忽东忽西。
田莉说季雨林眼神忧郁,而她自己一不小心,也给了季雨林同样的感觉,季雨林不禁问:“一个女孩的故事?不是——你自己吧?”
果然,田莉又不作回答,把话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说:“如果你是育才的,又如果你听过师老师讲过的一个故事,你就应该知道,育才没能考上高中的第二种人是什么了。师老师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季雨林心里一动,“可惜我不是一个好的学生。我这样的学生是最让老师失望的了。”
田莉看着季雨林,“你姓季?季雨林?”
季雨林,“我姓季,季雨林。”
田莉同样心里一动,“我知道你是谁了。”
季雨林笑,“就算是白痴也应该知道了,我姓季,季雨林。”
田莉也笑,“白痴也有两种白痴。”
季雨林,“你刚才说过了。”
田莉,“我现在说的另外两种。你猜猜,哪两种?”
季雨林摇了摇头,“我不是很善于猜谜。尤其是……女孩子出的谜。”其实季雨林和女孩子打的交道并不少,公司里的,厂里的,还有原来技校的。
田莉撅了撅嘴,“我都请你猜了,你就猜一猜嘛。”
田莉这个样子,已经有点撒娇的意思。季雨林再看田莉,田莉就偏了偏头,让他看。
田莉的妆画得有点重,因为要上台。妆化淡了,要么被台上的强光一照照穿了,很惨淡。要么,光很弱,就看得整个人很诡异。
“怎么样?”本来田莉想说怎么样,猜出来了吗。但却故意把后面几个字省去不说。就有了“我怎么样”的意思。
正好这时,萧敏出来了,见他们俩谈得挺投入的,打趣说:
“不会他乡遇故知吧。”
“你错了,”田莉说:“是故乡遇故知。”
待萧敏坐下,田莉就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萧敏。萧敏也不示弱,也看田莉,但到底没田莉老辣,终究做了个鬼脸,扭头去看月亮。田莉感叹道:“好青春好漂亮的女孩子哇。”
萧敏听出田莉并无恶意。也说:“你也好青春好漂亮的哇,再加上你唱歌好凄婉好动人的,都快成了我的偶像了。”
田莉道:“瞎扯。小女孩子油嘴滑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