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可算是醒了。”那小丫鬟看着也就是十六七的年纪,“奴婢叫柳儿。”
安月白轻轻点了点头,还未开口,柳儿便扶起安月白,将安月白的枕头立起来,好让安月白靠的舒服;又给安月白掖好了被子。
转眼,柳儿递上了尚温的清粥。“姑娘,我们守着姑娘,已经换了好几拨人了。姑娘可算是醒了,奴婢喂姑娘可好?”柳儿轻快地说着,瞧着脸儿,倒也像是真高兴。
柳儿拿调羹舀了一勺粥,就要喂安月白。
就是有些许吵。安月白也确实有些饿了,晕眩的感觉还在。为着让柳儿不再聒噪,也为了填填肚子,安月白咬上了调羹。
食物进了胃,感觉稍微好了些。柳儿怕安月白未饱,便又要去再盛。安月白摆摆手,“……不必了。”
安月白摸摸自己的额头,烧退了大半,就是人还有些昏。
“温公公呢?”安月白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声。她竭力不去想温荆给自己的印象。初见温荆,就见他杀了人;再见温荆,便见他雷霆大怒;这三见,又见了他处置下人的方式。
“老爷昨个儿,去当值了。”柳儿欢快地说道,“走的时候吩咐奴婢们,就算是多换几拨人,也要守着姑娘。让姑娘醒来,便能进些饭食呢。”
温荆能说出这般的话来?安月白一怔。
罢了,他小心也是应该的。个人的身子个人知道,安月白知道自己身子差到了什么地步。八成也就是温荆担心人未送出手,先死在他宅子里吧。
柳儿看着安月白的神色,小声道:“姑娘不信?”
“也是了,奴婢刚听时,也是唬了一大跳呢。”柳儿低了头,“老爷向来脾气不定的。”
安月白也不想再问了。她是个惜命的人,只想多活几日。在温荆这里,知道的少些好。
她起了身,让柳儿帮自己打了水,想要沐浴。柳儿在桶里放好了水,便又出去给安月白拿花瓣,熏香。偏房虽花多,但都是温荆让下人养的,不能随意采了花瓣用。
这正堂里都是些姑娘,正堂外又有下人守着,没有男子敢进来。
安月白有些嫌弃自己了。这病了这么久,浑身都是汗。柳儿放好了水,她便先进了木桶。
偏偏正堂没有柳儿要找的花,香等。柳儿看了眼偏房,想着还是要给姑娘找上,让姑娘沐浴完,也体面些。
安月白泡着泡着,便觉着有些浑身乏力。难道……安月白环视房内,看到房内最角落的丁香,觉着自己真是糊涂!
那一小盆丁香,正是在最不起眼的边角位置。安月白未曾留意到。
原来,那服食了锁骨毒,锁心毒的人,同时进入有热水蒸汽和丁香香味的环境,便容易力气尽失。
从前,毒师自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告诉过安月白。只是这偏房花卉多而杂,便掩盖了不少丁香的气息。
再者,那一小盆丁香又在高吊的兰草下,被遮掩的不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