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冏叔,你还是先把瑶瑶放下吧,虽说瑶瑶不重,但若是抱久了,您的胳膊恐怕也会酸的。”司马遹从旁劝道。
“无妨,无妨。都两年未见我们瑶瑶了,先皇驾崩的时候,瑶瑶伤心得都不见人,我也没有见到,这好不容易才见到我们瑶瑶,冏叔得多抱一会儿。是不是,瑶瑶?”司马冏问道。
“冏叔前两年都没有来洛阳看瑶瑶,应该罚您多抱一会儿!”司马瑶扬起小脸儿说道。
“瑶瑶,不要胡闹!”司马遹说。
“怎么?遹小子是责怪我没有抱抱你?”司马冏打趣地说道。
“冏叔,您说得哪的话啊!遹儿怎么敢责备您!遹儿是担心冏叔您过于劳累。”
“你小子啊!越来越会做人了!行,长大了!”司马冏拍了拍司马遹的肩膀。
“冏叔,瑶瑶看您胖了,看来婶婶把您照顾得很好!”司马瑶戳了戳司马冏的肚子说道。
“你这丫头,一惯最会打趣人!你冏叔我这是一心享受,没有那么多可算计的!不过,你婶婶确实很会照顾人,你不是正打算去豫州休养嘛,到时候,把你养成个小胖猪。”司马冏拽了拽司马瑶的小脸。
“行啊,那瑶瑶可就等着了!”司马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齐王殿下,请您用茶。”乔仍将茶奉给了司马冏。
司马冏放下司马瑶,从乔仍手里接过了茶杯,打量了乔仍几眼,道:“乔仍也长大了!长得跟遹儿一般高了!再过几年,说不定都要比这小子高了!”
“乔仍多谢王爷称赞。”乔仍行礼道谢。
“冏叔,今日就在正德宫用膳吧,今年的中秋,父皇早就下令不大办了,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赏赏月。不过啊,我不想和贾后一起用膳,估计贾后也不是很想看见我。”司马瑶耸耸肩。
“你啊!”司马冏苦笑着摇摇头,“好,今日就在正德宫了,瑶瑶,我打算后天就启程回豫州,你与我同行吧,可收拾妥当了?”
司马遹脸色微变,司马瑶上前拉住了司马遹的手,司马遹回以一笑。
“冏叔,我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嗯,遹儿啊,你也别那样子,我知道你们兄妹感情好,从来没有分开过,你还是放心不下瑶瑶的吧?”司马冏将茶碗放下。
“冏叔哪里话,瑶瑶去您那里,遹儿怎么会不放心呢?”司马遹拱手答道。
“孩子嘛,总得自己长大,你瞅瞅我家的那三个小子,去年全让我撵了出去,出去游历一番也好。”司马冏拍拍自己的肚子说。
“是,冏叔教训得是,哥哥,可长了教训?”司马瑶冲司马遹挑了挑眉。
“遹儿受教了,多谢冏叔教导。”司马遹再次拱手行礼道谢。
“行了,我去凝香园逛逛,你们两个就不用跟着了,好好准备准备晚膳,我这嘴可是让你们婶婶养叼了啊!哈哈哈!”司马冏向门口走去。
“王爷留步!”田舒晨从门外走了进来。
“田夫子!”司马冏连忙行礼,“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司马冏十分惊喜。
“呵呵,王爷要去凝香园,不妨我二人同行?如今桂花开得甚好,王爷可有雅兴?”田舒晨含笑说道。
“好好!能与夫子一同赏花,本王之幸,本王之幸啊!夫子请!”司马冏很是恭敬。
司马瑶十分纳闷,正想开口一问,田舒晨却打断了她,“咳咳,遹儿和瑶瑶今日中秋佳节,你们二人怎么还没有向皇上请安?还不快去?”
“是,遹儿疏忽,这就带瑶瑶去给父皇请安,冏叔和先生慢走!”司马遹冲二人一拜。
“好了,我们走了!”田舒晨点点头,道。
“哥哥,难道冏叔与先生是旧识?我也没听谁提过啊?”司马瑶看着两人的背影问道。
司马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先生曾经给冏叔讲过一堂课,剩下的我也不太清楚。走吧,我们先去给父皇请安。”
司马瑶也只好跟着司马遹向太极殿走去。
“真是未曾料到,今日竟有缘在此遇见夫子,真是一大惊喜。想当年,多亏了夫子您的指点,才有司马冏今日的快活日子。夫子,请受司马冏一拜!”司马冏停下脚步,冲着田舒晨深深一拜。
田舒晨扶起了司马冏,“王爷何必如此大礼,老夫也只是提点了一句,还是王爷您聪慧,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司马冏摇头说:“若非夫子之言,只恐怕当年的我还深陷于权力争夺之中,可能今日都没有性命与夫子您一道赏花了。”
“王爷还是如此风趣幽默,这么看来,王爷这些年的日子过得的确不错。”
“还不是多亏夫子。这么多年,本王一直找寻夫子的下落,只可惜一点音信都没有。先帝驾崩时,倒是听说先帝召了一位白衣秀士,我派人专门打探,还是没有确切的消息。直到宫中传来有位田夫子成了太子与平乐公主的先生,我猜是夫子您,但因为您与先帝……故此,一直不敢确定。”
“哈哈!我从太子殿下六岁那年就进了宫,又拜托了先帝一定要隐瞒我的身份,所以殿下您多年都未找到老夫,也是近几年来,老夫的身份才渐渐露出一点儿,这也是为了更好地教导遹儿和瑶瑶。”
司马冏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要……”
“老夫倒是不这么觉得。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两个孩子身处如此高位,那么该承担的就要承担,这是他们的路。而即使王爷您如今过得如此闲适,当初不也有过痛苦的挣扎吗?只是王爷您可以脱身,这两个孩子不能。”田舒晨凝视着开得正盛的金桂,缓缓说道。
“夫子说得有理。夫子您可知道司马玮?”
“楚王司马玮?先帝的幼子?”
“对,就是这个小子!这小子尚未到弱冠之年,野心倒是不小!不如夫子您好好劝解他一番?”
“齐王殿下,这位楚王,老夫也听人提起过,他与您不同。”
“不同?哪里不同?”
“殿下您是被迫卷入夺权之争,可这位楚王殿下却是自己主动要加入,他的心中早有预谋而且目的也很明确,这样的人,是劝解不了的。”
司马冏的眉头一皱,“那要如何?如今陛下他神思不清,太子又年纪尚幼,若是这小子……”
田舒晨摆了摆手道:“齐王殿下,老夫想你虽许久未参与朝局,但以您的聪明通透应该也是能够看明白的吧?”
“嗯…”司马冏沉吟一声,“依小王之见,如今的大晋应该有两股势力在作患,一个是像司马玮这样有歹心的地方王,另一个嘛就是像贾家这样的权臣。”
田舒晨赞赏地说道:“殿下说得有理,只是殿下还忘了一个,就是外族的势力。”
“外族?这,这怎么可能?我大晋一向与外族交好,这应该……”司马冏吃了一惊。
“虽说大晋与外族的关系不错,但近三四年,在匈奴、羌、羯、氐这些外族势力所统治的地区上,天灾不断,牛羊大量死亡。所以这些外族都有要南下与大晋争这地盘的意思。除此,鲜卑虽然是支持大晋,可到底是大晋的哪股势力呢?这些都是外族带来的威胁。”田舒晨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我只顾着朝中的乱局,却忘了还有一群虎狼正在盯着呢!这几年朝中没有什么杰出的将领,早些年休养生息积攒下来的财力也都被放肆挥霍,若这些外族真的勾结起来,只恐怕大晋难以相抗。”司马冏恍然大悟。
“如今朝中众人都只知道保住自己手中的权力,都知道趋炎附势,真正将自己的能力用到振兴大晋上的能有几个呢?老夫当初也没有注意到外患的事情,直到瑶瑶的提醒。”田舒晨面露遗憾。
“瑶瑶?”司马冏又不解了。
“是啊,就是瑶瑶。这也是老夫找王爷您的原因。”
“夫子请讲。”
“瑶瑶她,真正想去的不是豫州,而是雁门。”
“雁门?!那个地方势力复杂,是出了名的没有法度,瑶瑶她为何?”
“上次瑶瑶出宫遇刺,后来又在棠梨宫发现内奸藏毒,意图毒害瑶瑶,而这一切都指向了鲜卑。想必殿下也知道,贾家的三长老负责大晋与鲜卑的贸易往来,若是放任贾家,只怕太子将来会腹背受敌!”
“夫子,本王能做什么?”司马冏十分郑重。
“一帮助瑶瑶平安到达雁门,二是协助太子。”田舒晨也很郑重。
“太子是正统,辅助太子自然是我等之责。瑶瑶是我侄女,何况她要做的是助力大晋的大事,本王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她!”司马冏看着田舒晨定定地说。
“如此,老夫多谢齐王殿下!”田舒晨冲司马冏行下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