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我下去了啊,你躲远点,别被撞了。”待做完这一切后,莫黎冲下面高声喊道。
“好,你......等等,别……”秦寻说到这里,声音却忽的戛然而止。
莫黎只是以为是他爬得太高,所以听不太清秦寻说了什么,便自顾自地顺着树干滑了几尺后,纵身跳下,险些将一个人撞倒在地上。
“秦寻,不是都说了让你……”
话还没说完,莫黎抬眼便看到秦寻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望着自己的身后。
莫黎额上隐隐沁出些许冷汗。
那他刚才撞到的人是谁?
莫黎一回头,就见到高老先生站在那里。
他正阴沉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山羊胡气得一翘一翘的,冷冷地剜过来两道眼刀子。
“先生,我……”
没等莫黎说完,高老先生便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狡辩了。课上目无法纪,不尊师长,口出妄言。还私自离开课堂,现在非但不好好认错,反而唆使同学,到这里来偷鸟蛋!你这行为简直是恶劣至极,我们畔心斋,什么时候有过你这样顽劣不堪的弟子!”
莫黎张了张嘴,本想说:不是您让我回答问题,又是您让我滚的吗?况且,旁边这位可不是我“唆使”的,人家分明是自愿的……
但话到嘴边,最终为了不再“罪上加罪”,莫黎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高老先生重重咳嗽了一下,继续道:“先前我就觉得你的名字听得耳熟,还想沧澜殿出来的人怎的会如此放肆,现在却是知晓了。原来你这打小□□不好的性子,早就在天京城里传得人尽皆知了。你父亲九曲君常年与魔族打交道,守卫边境,早已威名远扬;你兄长也是年少有为,资质过人。都说虎父无犬子,怎么到了你身上,就成了这番德性!”
莫黎搔了搔脸颊,对此倒不甚在意。
毕竟这种话他在家里已经听母亲骂得够多了,偶时也有下人们会在那里窃窃私语。像高老头这种段位的,对他而言完全无关痛痒。
“高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学生下次断然不会再犯!我们肯定会改正的!”莫黎十分诚恳且快速地说道,生怕慢一点就又会被打断。
听此,一旁的秦寻也连忙接上:“对对对,我们以后真的再也不会这样了,您就放我们一马。”
高老先生背着手,将他们从头到脚用目光凌迟了一番,良久,冷哼一声:“看在你们还是初犯,我也就不过分追究。莫黎,你给我去禁堂好好反思几天,等长记性了再出来!还有你,”他转向秦寻,“这次就暂且不罚你,下次,别跟他到处乱跑!”
莫黎和秦寻皆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当时的莫黎纯粹以为禁堂只是类似于家中祠堂那样让人罚跪的地方,顶多也就几天没饭吃而已。
事实证明,还是他太天真了。
他被几个仙宫弟子打扮的人押囚犯般地带进了禁堂的大门,在用他们身上的令牌打开那扇巨大的铁门后,莫黎才发现那其中别有洞天。
里面是一条幽深的走廊,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阴冷彻骨的气息扑面而来,令莫黎不自在地打了个寒噤。
走廊两侧有许多紧闭着门的房间,上面好像都下了禁制,让外面的人听不见里头的一丝声音。这使得整个禁堂静悄悄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两畔灯架上燃烧的烛火成了这里唯一的光源,在阴风中时明时暗地摇曳着。
这哪里是禁堂,分明就是监牢!
看着这样的景象,莫黎心中不忿地想着。
押送莫黎的弟子一言不发地将他推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很快就“砰”得一声重重关上了铁门。
莫黎为这种恶劣的态度不满地撇撇嘴,转头打量起这个房间。
房间不大,也说不上狭小,但破旧而阴湿是肯定的了。
正中央放着一张铁质的椅子,一看就让人觉得是专门给刑犯用的。
除此之外,角落里还有一个生满了锈的又细又长的铁架台,上面放的蜡烛已经烧得所剩无几了,唯有一点零星的烛火摇曳着。
望着这些少得可怜又极其简陋的物件,莫黎不由再次反省了一遍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会被关进这种地方。
看高老头的意思,他还得在这个地方待上好几天,但这里连张床都没有,让他怎么睡觉。
长叹一口气,莫黎只好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面。
椅子摇摇欲坠,发出“咯吱”的响声,似乎马上要寿终正寝了。
莫黎正襟危坐,生怕自己一用力,它就会散架。到那时,是真的只能睡地板了。
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儿,莫黎再度站起身来。
他走到墙边,用手敲击了几下,指节都泛了红,看样子厚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