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不是舍不得就可以留住的。”墨倾泪不懂他心内的纠结。
青袖听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眼底有些黯然。
“倾泪,你不懂。”梁为崎叹了口气,望向他身后的青袖,“要是哪个姑娘喜欢上了你,该多难啊。”
“是吗?”墨倾泪不置可否。
梁为崎笑了笑。
当局者迷,谁都一样。
他喜欢佩鸣,可喜欢的,也只是他所喜欢的那一面罢了。他不敢说,他喜欢她所有的样子,因为他不曾见过。
他不敢想象佩鸣世俗的样子,可在一起久了,也逃不过家长里短、茶米油盐。
他也怕,怕她不再是她;也怕自己,不再是自己。
可是,他真的舍不下。
他第一次那样喜欢一个姑娘,他知道一旦放手,就是永远,他们,便再无可能了。
“倾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墨倾泪不懂他说的自私是什么意思,这些情爱,他本就不懂,也不愿懂。
“可是,谁还不曾自私过呢?”梁为崎轻声道,语气中有些茫然失措,“我……不想错过她。”
“得失在己,旁人说不清个中缘由。”墨倾泪叹了口气,“该如何,取决于你自己。”
墨倾泪和梁为崎算是知己,他懂梁为崎,却也不是都懂。就像梁为崎,所了解的也不是全部的他。
他懂得梁为崎的潇洒世间,也懂他被家族束缚的难处,但他终究不是梁为崎。那其中的难处究竟有多难,他不曾体会,也就无从了解。
而梁为崎懂他温和之下的锋芒,也知他曾经的坎坷不易,但梁为崎终究在梁家长大,那些底层的黑暗,他又何曾体会过?
但这些,并不妨碍他们成为知己。
世间有千般难处,除了自己,谁也无法感同身受,谁也不愿感同身受。
自己的苦,已经够了。
室内有些安静,墨倾泪对面的位置空了,梁为崎离开很久了。
“青袖。”墨倾泪缓缓开口,向对面的椅子一指,“坐。”
青袖抿了抿唇,站在那儿没动。
墨倾泪也不回头,自顾自的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到对面。
“再等一会儿,茶,可就凉了。”
青袖低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坐到了他对面。
椅子上,一片冰凉。
墨倾泪抬头打量着她,眉眼还略显稚气,但容貌,已是一等一的好。她还是初来时的模样,但分明又有哪里不同了。
“青袖。”
他拿起茶杯,却也不喝,只是轻轻晃着,任那茶水在杯中漾开一层层波纹,极细微。
“可是有心悦之人。”
他声音同往常一般无二,是她熟悉的温柔。
她的那番话,还是让他起了疑。
青袖听他这般问,一时有些沉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墨倾泪也不追问,就只是安静的等她开口。
她刚才的那番话,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是。”
良久,青袖才开口,有些压抑的感觉。
墨倾泪手一僵,茶水漾起的波纹撞在杯壁,又被弹回。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两个人就那样沉默着。
听到她的回答,墨倾泪也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些难受。但这种感觉,无关情爱。
梁为崎说对了一句话,人,都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