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灯光射入。
贝妮塔伸手捂住眼睛,防止光芒弄伤眼球。
靴子踩踏在木板上的声音传来。
等到眼睛渐渐适应电灯的光线,贝妮塔就艰难地将眼皮抬起一条缝。
两排牢房挤在狭小的房间内,除了对面刚刚和她对话的二人,还有几个房间里躺着形似人类的生物。
但是他们之所以没有在刚刚发出任何声音,不是因为生性过于冷漠,而是他们已经丧失了发出声音的能力。
干皱的皮肤下面,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肌肉和脂肪,骨骼的结构能在外部清晰看见,甚至还能隐约的透过干瘪的皮肤,看到已经萎缩的胃部,肾脏,肝脏的形状。
已经不能被称呼人类的生物理论上应该已经无法生存了,但他们却不知为何仍然在世上苟延残喘着,手腕上连接着输液管,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能够让维持的生命。
然而比起活着,也许他们更想死去,如今的这些人,只是产出血液的工具,虽然被吊住姓名,但是也不过是为了榨干他们最后一滴鲜血。
而事实上,不论是帕尔默,还是娜奥米,虽然没有接上输液管,但也没比其他人好上多少。
帕尔默乍看上去有点像一块摊开的肥肉。
从他身上那些松垮下去,有如褶子一样的皮肤,能够看出他以前一定是个富态的男人,也正是如此,他比其他人撑得更久。
一层层的皮肤似乎能够渗出油来,下垂在他的肚子周围,他身上留存的脂肪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皮肤,不过仍然不比一位正常成年男性要少。
娜奥米则是另一种情况,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身体也瘦了一圈,但却还有人样。
这一方面是因为娜奥米的血液比其他人珍贵,抽的没那么频繁,另一方面她的生命力也比绝大多数人强上不少。
已经瘪下去的眼眶也掩饰不住她眼中强烈的不甘,暗金色的短发乱成一团,却让她看起来就像只被淋湿的猎豹,落寞中还留存着一丝狂野。
而比起其他的牢笼,娜奥米的房间多了几把更加繁复的锁,即使是专业的锁匠也很难在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快速破解。
真正让她看起来狼狈的是身上的伤痕。
脸上的一道伤疤破坏了美丽的脸庞,徒增了一缕不羁的气质,不过这道伤口看起来已经存在很久了,而且似乎造成这个伤口的人,控制了其深度,让它刚好能够摧毁面容原来的美感。
但很遗憾,伤疤的效果似乎不强,因为贝妮塔看见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娜奥米因它变得更加帅气了许多。
新的伤口有两处。
一处在喉咙,一大块的地方都被鲜血染红了,不过还是人精心包扎好了。
贝妮塔刚刚听过了她的故事,这是她在逃跑过程中,和守卫交手时留下的,对方拿刀割开了她的喉咙,她则用手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而且她的双手也血肉模糊。
为了保证其能够顺利造血,德西雷没有多此一举的切掉娜奥米的双手,而是摧残到她几乎无法开锁和徒手格斗。
来人显现了身形。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两道牢房中间,地下室的楼梯上随后也跑进了一个没有进行丝毫遮掩的青年,青年顺从的站在面具男的身后。
娜奥米认得这个戴面具的人,就是他用刑具把自己的手弄成这个样子。
德西雷问身后的帮众:
“就这些?”
帮派成员低下头说道:
“短时间很难弄到太多的人,很容易就引起骑士团的怀疑,就算无足轻重的人消失太多,也会引起别人的警觉。”
德西雷冷笑一声,只要计划顺利进行,很快骑士团和原初之火教会都会纳入他们的掌控,不管有多少人怀疑都无所谓了。
不过这种大事不能让这些手下知道,虽然特意叮嘱了他们可以放肆一点,但他们还是不敢做得太过。
也好,关键时刻不能出任何差错,如果不是提尔会长缺乏大量的鲜血,他甚至想要减少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