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燕飞秋的话,洛花风只是思考了一会就点了点头。
“我先前打猎的时候,在不远处看到一个小木屋,附近也有人生活的痕迹,不过屋子的主人并不在房内,若是燕姐姐好奇,我们可以先从那里路过一下,提前探探山下的情况,也让你先初步了解一下现在的人世。”
他瞧那屋子里的摆设住的像是个姑娘家,若是燕缙还在也就算了,可他现在是剑身状态,少了燕缙那张一看就祸国殃民的脸,接下来能省了不少麻烦。
以洛花风的经验之谈来看,一个漂亮的女人碰上另一个漂亮的女人,一般情况下没什么问题,可若是这个漂亮的女人身边还带着个漂亮的男人,那么问题就不仅仅是麻烦这么大了。
男人,很多时候会成为女人争吵的理由,反过来亦然。
对与洛花风来说,上辈子就经常见到各种阴阳怪气的小心机,这辈子更是见惯了家族中的妻妾通房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不死不休的画面,老实说女人之间的心机争斗在他看来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可大多数家族中成婚的男子却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耳濡目染之下,洛花风即使不理解也早早学会不要跟着一起搀和,无论如何闪避才是为上上之策。
毕竟女人的问题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搞懂过,估计将来也搞不懂。
青年眼尾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燕飞秋,默默收起了揣测的心思。
虽说洛花风倒是不觉得燕飞秋是那种会为了男人寻死觅活的性子,可女人如虎狼是自小就被提醒的事情,他遇见的大多数女人从来都是心似海底针全然不可捉摸,在完全吃不准情况的前提下,他觉得自己提前做好这一种准备还是有必要的。
对洛花风的态度,燕飞秋倒是不以为意。
林子里的路算不上好走,可比起地底世界的惊险诡谲,这片只是相对而言略显崎岖阴森的森林实在是让他们提不起什么担心恐惧的心思。燕飞秋和燕缙自然不用多说,洛花风的神经大起大落,像是根早早绷过头的弦,一旦松懈下来就有种僵缓迟钝的呆滞感,想必现在哪怕拿一把刀搭在他的颈子上也要反应一会才会有“啊,我是不是要被杀了”这样的茫然。
两人一前一后安安静静的走在路上,没有人说话。
洛花风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怀念过去和自己的小心思上;燕缙变回了剑身,一路上也都极为安静;至于燕飞秋自己,她默不作声地走着,脸上难得露出了恍惚又茫然的表情。
说实话,在刚刚离开枯骨宫的那一刻,她仍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毕竟,比这更加真实的梦她也都做过无数次了。
燕飞秋的理性很清楚地判断出自己的确已经离开了她的地狱,但是她过去也曾明里暗里真真假假的疯过了无数次,所以也无从判断这一次到底是真是假,她的脚踩在土地上,干枯的落叶,普通的泥土,微凉的夜风里吹拂起林木特有的清香,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再自然不过的细节对于燕飞秋来讲,却是能够证明她的确离开的有力证据。
这样平和干净的世界,她想象不出来。
此刻,燕飞秋的脚下是积累数十年的枯叶断枝,熟悉的血腥黏腻气味被另一种味道所取代,脚踩碎叶时感受到的那种无数轻盈落叶经年累月层层堆叠而出的厚重区别血月枯林的土地,每一步走起来都是干燥又清爽,再也不是白骨堆砌尸海铺路的血肉泥沼。
燕飞秋突然就很想在这片树林里长久地走下去,只是这想法只在脑海中存在了片刻的时间,没过一会便被洛花风的声音打散了。
“看来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