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童贯回到家中,瞧见焕然一新的屋子,心里也不敢相信这是先前那个小破屋,直到看到刘升升抱着小白团在屋中走动时,他才敢完全相信,他当场跑去,按住她脑袋便亲,笑道:“好媳妇,辛苦你了!”
她按住童贯的脑袋推开,童阡也推开,童贯不闹,反哈哈大笑,连道几个‘好’字。
“酒食都备好了吗?”他问,刘升升道:“阿姑正在市坊。”
闻言,童贯春风满面,拉她坐下了,他一手扣住童阡小腰,将人提过来,放到膝盖,说道:“升娘,我那几个好友生性贪玩,他们要哄你做什么,你不必搭理便是。”
她点点头,问道:“那需要洁衣沐浴吗?”一般聚会前,主人要洁衣沐浴恭候宾客的来临,刘升升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便提了一句。
“小门小户,哪用得着那么讲究?”童贯摆摆手,说道:“他们就是来吃些酒果,你只把东西端来就好。”
说完这句,他想到什么,眉头紧皱,拉住她的手,道:“他们不像我干净,身都带着臊味,有时管不住了,湿了鞋袜,或者跑三两趟茅厕,你也别见怪。”
刘升升心想这是太监这类特殊群体的一点小毛病,也不在意,说道:“只要不脏了地,由他便是。”
可到了下午客人来时,刘升升才知道自己太天真,来的有三个宦官,每人身都带着一股臊味,味道差不多,区别只在于浓烈强度,刘升升有时不由得轻轻憋气,心里想到:“幸好童贯身没这毛病,不然我得被臭死了!”
忍住心里的难受,她控制异样的目光,自然地招待客人,给他们端肥鹅熟肉、蔬菜水果。
“弟妹,我侄儿呢?”一个长相白净的年轻宦官问道,他是刘籍。
“阿姑抱他到门外玩耍了。”她回答,实际,是童氏老娘怕臊气会惊扰自己孙子,所以抱着他到外面避让去了,另一个细眉挑眼,略有女气的宦官刘籍道:“这样可不行,咱们今日过来啊,就是要看看大侄儿的。”
“升娘,把他抱回来。”童贯道,刘升升‘哎’了一声,快速走出去。
眼见她的背影有些仓皇而逃的意味,童贯暗笑,而另外几个宦官见到,暗暗交流眼神,李嘉悠悠道:“小贯子,兄弟们可真是眼红你眼红得紧呀,娇妻麟儿在怀,这辈子不怕没有依靠喽!”
刘籍亦说道:“嫂嫂相貌好,兄弟有福气。”
李四则眨眨眼,露出贱兮兮的笑,推推童贯的肩膀,问道:“这个女人的滋味,比起‘私窠子’怎样啊!”‘私窠子’也就是在自己家中招引嫖客的私妓,即所谓的暗娼。
宦官们也有身体需求,一些人娶不到媳妇,找不到私通的宫女,就花钱跟私妓度春宵,这样,把人拧、啃得一身青紫,出了大汗,欲望也就泄出来了。
李四听小道消息说童贯在自家婆娘身纹了个图案,‘文身’-‘失节’,他前所未有的觉得童贯这个看起来冷傲周正的人顺眼了,与他是一路人了,他挤眉弄眼,道:“你们,那晚是怎么过的?”
童贯刚要回答,就听她清咳一声,一眨眼,她已经抱着童阡走进来了,童贯接过儿子,逗弄一番,那几个宦官伸手要抱他,他就把儿子塞进他们怀中。
童阡年纪虽小,却爱干净,闻到这位当即受不住了,见刘升升在一旁筛酒,便扭着身子极力挣扎到她那一边,刘籍怎么搂他都搂不住,说道:“侄儿劲大,以后能当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