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受伤,吕忆莲则不懂武功,二人只能慢行回了客栈。
此刻还不过子时。
吕忆莲将流云搀扶进房,道:“流云哥哥,你先歇着,我去给你打水。”一个富家小姐却愿意为他做些下人的活。
流云倒也没有拒绝,自己的确需要梳洗一下,而且伤得不轻,需要清理。
坐在桌前,流云捻着一缕头发,闭眼回顾着这陆家镇发生的一切。
神秘暴戾的功法,那个人练了之后似乎有些癫狂,是练功出了岔子还是功法本身就会侵蚀人的心智?
这个人会是唯一练了这个武功的人么?大概率不是,如果这是唯一一个,就不会有人来灭口,而是应该抓回去。
那到底有多少人练了这门武功,如果是一个门派……
还有,那个无声无息就能接近自己的人,对了!跟三师父好像!三师父无论何时都像透明的一样,不用眼睛去看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那个黑衣人跟三师父会有关系么?
……
吕忆莲也打了热水上来了,道:“流云哥哥,我来帮你梳洗吧。”
流云连忙摆手:“不用了,这种事哪能让你来,况且我也不习惯别人伺候,我自己来吧。”
吕忆莲倒也没有坚持,毕竟男女有别,吕忆莲道:“流云哥哥,那你自己来吧,我……”
流云道:“忆莲妹妹,你也去休息吧,我需要打坐疗伤,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吕忆莲道:“哦……那我先出去了,对了,流云哥哥你的伤要紧么?用不用去找郎中?”
流云笑道:“我这个伤,郎中治不了,放心吧,没什么大事的,去休息吧。”
送走吕忆莲后,流云解开衣衫,看了看中掌的地方,果然只是有些淤血,并不像那毒掌一般显红色。
从包袱里取出一些伤药涂抹在了瘀伤处,便开始了打坐运功,这一掌,其实伤得并不轻,恐怕没有半个月不能复原了。
《无名神功》刚运转两个大周天,忽而就听到外面有人叫喊。
“失火啦,失火啦……”
“快来救火……”
这叫喊声还有敲锣声,打断了流云运功,心下惊道一声不好,连忙穿着好衣衫,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那敲锣喊失火的更夫见有一人从天而降,还以为是女鬼索命来了,吓得直喊饶命。
流云急忙拉住更夫,道:“这位兄弟,别喊了,我不是女鬼,我是人,你看仔细。”
那更夫这才缓了过来,仔细看了两眼,确实是一个俊俏的年轻人,抱怨道:“大晚上的,你跳楼做什么,吓死我了。”
流云道:“实在对不住,因为我听到你说失火了,有些急切,就跳了下来。”
更夫显然是误会了,还以为流云是怕死跳楼的,宽慰道:“你放心吧,不是你这栋楼失火了。”
流云道:“那是哪里,是不是义庄?”
更夫道:“咦?你怎么知道是义庄?正是义庄失火了,好大的火,估计是救不了了。”
流云叹了口气,道:“果然如此,我早该想到的……”
那更夫见流云神神叨叨的,赶紧离去,叫着镇子的人灭火去了……
大火烧了一整夜才灭去,除了院子里的两棵老槐树,已经全部被烧成了焦炭。
纵火之人的目的,想必就是抹去那吸血的怪物所有的痕迹,就当……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但是流云知道了,流云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究竟有没有结束,或者……这仅仅是个开始。
不管怎么说,陆家镇再不会有人惨死荒野了,至少流云的目的达到了。
商途还要继续,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也是好事,流云一众人辞别了陆家镇,继续往江南走去。
这一路短短两日,经历的事情太过骇人,众人哪里还能慢条斯文地赶路,便一路直行,毫不懈怠。
……
晚春,大雨。
明明还未立夏,天气却已经沉闷闷,豆大的暴雨向世人述说着今年的异样。
这雨已经下了三天,而流云一行人,也被困在这个镇子三天了。
“这雨可下得真大。”
“谁说不是呢,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时节这么连着下雨的。”
“哎……听说昨天晚上,李家村倒了一间房子”
“哟,是吗?没听说呀,晚上倒的?死人没?”
“那家人运气好,全家正好走亲戚去了,嗨,命不该绝。”
“是是是,命不该绝,来,吃菜,吃菜……”
雨最是能勾人忧愁,流云看着门外的大雨,不自禁叹了口气,举起酒杯,饮了一口。
刚吃过午饭,吕游方满脸愁容的早早地上楼去了,大雨阻路三天,没有哪个商人不心忧。
流云转过去喝酒的间隙,并未注意有一个人站在了门口,已经浑身湿透。
客栈小二连忙走上前去,道:“客官,请进,您是住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