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脑袋是实心的吗?歇一会没事的,苏府花了多少银子雇的你这么实在的丫头。”侯衍旭看着聿让连轴转的忙叨,忍不住的翻着白眼说道。
侯衍旭坐在桃树下的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蒲扇,已经眯住的眼,抬起一条小缝。
聿让只是笑笑,顺手把留白床上每天换下的衣物和床上的物品洗了,晒上。
每隔两个时辰就得熬一次粥,少食多餐,空闲的时间真的不多。什么事儿都得赶紧着做,照顾病人性命攸关的事儿,半点马虎不得。
这些日子聿让的小册子上记得密密麻麻地,隔行如隔山,别人好心教,她自然拿出十二分的认真对待。
聿安的教诲总是在阿让耳边回响,无论有无师徒情分,倾囊相授别人本事的人,都是有大气魄,有大智慧的人,要知恩,中教。
一上午一刻没停,聿让终是忙完了手里的活计。这几日,也不知师傅有什么要事,一般过了晌午才回来。
侯衍旭在这呆的,舒服的直哼哼,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有那么多值钱的宝贝,“你个傻的,要不别跟你师父捯饬花草了,这年月伺候人的都没什么活路,何况伺候花花草草的。话说回来,我也不是那么迫切的想收你为徒。”
“谢谢,侯先生抬爱,阿让粗手笨脚的怕误人性命。”聿让随手把冰镇的梅子茶连壶端给侯衍旭。
侯衍旭眉开眼笑地接过去,笑意直达眼底,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人不说锱铢必较也差不多。被人拒绝还这么好说话肯定是有所倚仗。
第五碗豆花下肚,一身乞丐打扮的人还犹自不解馋的吧唧吧唧嘴。
“娘亲再来一碗,特酸特辣。”戚巧容笑盈盈的说。
“这是第几碗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付起钱的人。”虽然如此说,戚宋氏还是把桶里仅剩的豆花盛了一碗,醋放了不少,辣椒也红压压的一片。
这个点三大桶豆花已经都卖光了,来戚家豆腐店吃早饭的人们慢慢散去。
太阳已经不紧不慢地爬的很高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做生意的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攀谈声,表演杂技的鼓点,人群的叫好声,抬轿子的吱嘎声,马车的车轱辘碾过的声音。所有声音不一而足,蓝启正喝完第六碗豆花,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忍不住发出喟叹,“果然大国如斯啊!”
戚巧容做事本就利落,客人一走随手就收拾停当了,脏碗排排罗好,桌子擦好了,座椅板凳排的整整齐齐。
她做事的麻利程度一般的男子都比之不上,透着一股子飒爽。把空桶拿到后院,倒了清水,随手一刷,反着一控。
戚巧容又搬了三大包的豆腐,放到前面,这会儿已经有等着买豆腐的人了。
灶上温着的清粥盛了两碗,配上小菜,娘俩到了巳时才开始吃上早饭。喝完粥,戚巧容才发现那个乞丐一样的少年定定地盯着自己看,看这架势看了已经不是一时半刻了。
“总共三文钱。”戚巧容不瘟不火地说道,收了空碗,桌子一擦。
实在对不住,在下遭了难,现下身无分文。”乞丐一样的家伙的语气并没有什么羞赧的意思,说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