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的人皮肤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晶莹剔透的感觉，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小丫鬟将龙淮君的头发绑起来，挽成一个干净利落的样式。

要是她对服饰或者头发的花样再多了解一点，说不定能叫出挽出这种头发的方式。

她的专业知识能用到日常生活中的区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龙淮君看着镜子里自己那一双清澈又带着一些红肿的眼睛。

“二十六岁的我，又要像十五岁的我初入高中时那样从头开始。”

专业课成绩已经成为一种非常遥远的词汇，如今她也在拼命学习，为的是另一件“决定一生命运”的事情。

比起以前被动的捕获那些灌输的知识，现在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没有学业抽测考核来判断她的学习是否进入正轨。

一切的成果，最后是要用二十万人的鲜血去验证。对她来说，那还是太沉重了些。

奇怪的是好像身边所有人都对她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心，连她自己都觉得停滞不前想要放弃的时候，他们却总认为她能解决一切的难题。

她都快要忘了。

龙淮君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在空气中缓缓收拢。

“曾经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

宥城因为容纳了朔方的两千多人，已经人满为患。初建这座城池的设计者大概也没想到，这一座地处偏远、无人问津的小城有一天会担当起二十万人军队的大本营。

和孙婆婆打个招呼离开家，从正街往城口走上百米就到了城守府。

回到熟悉的位置坐下，等待所有人到齐的同时认真翻看昨天晚上未阅读完的兵书。

但是到目前为止，这种书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所有人到齐。接下来就是例行公事，汇报昨日军队的情况，时刻关注那些新兵的动静确保不会再出现内部的分裂，探讨接下来对抗辽军的具体章程。

郭道平面色平静，沉稳的样子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听着魏延和檀道济的汇报，在心里一点点构筑自己对于情报设立的框架。

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射进屋内的角度越来越小，在场的所有人都找到了对应自己能力的工作。

孙小小参与进魏延不久前提出的关于整顿军纪的建议中，她似乎有自己的一套见解，面对众人的询问常常能做出一些有力的回答。

即使是两天前才进军中的赵磊，也有自己的一些观点。那些事情，关于什么粮草的调配，什么军需的供应。

不得不承认，她还只是一知半解。

她端起茶杯发神，心里多少有些郁闷。

“我能做些什么呢？”她不禁质问自己。

“大人？”

孙小小靠在龙淮君身边，看着她的眼睛。

“嗯，什么事？”

回过神来，所以人都望着她。在这种场合走神被发现，让她有些脸红。

“大人，你又走神啦。”

孙小小气鼓鼓的看着她。

“抱歉。”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