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现场的气氛很活跃,钱老板压低声音对靳昌说:“这块怎么样?有戏么?”在得到靳昌的否定答案后他想到了一个歪主意:“等会你帮我追价,那姓李的天生好斗又多疑,看我加价肯定也会追价,我要他这次倾家荡产,脸面无存,报我心头之恨!”
靳昌微笑着点头,按照钱老板的意思不停地举牌出价,果然如钱老板所说,那个在大门口与他们争锋相对的李老板一路追着举牌,几番出价后竟把这块原石从小几万炒到了一千多万。
边婧本来也参与其中,举了两次价,一次三十万,一次八十万,过了一百万她就再没举过牌,而是静静地观察其他的举牌者,并让她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邢滔和小虎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出价了,邢滔问:“师父,你不是很喜欢这块石头么,为什么不出价了?”
边婧笑着说:“当我傻啊,几百万买一块石头?就算它里面真有翡翠也太不值当了吧?再说,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两个人好像在故意别苗头?一个把价格抬高,另一个傻傻地死命追价,我看哪,那个抬价的要么是真想要这块石头,要么就是早知道这石头不值钱故意挖个坑给那个傻子跳。依姑奶奶我判断,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千万一块破石头,啧啧!咱们就先看着吧!”
她的一双乌亮大眼在人群中穿梭不停,忽然停在了故意抬价的那个人身上。那人的背影看着有点眼熟,却又不是很确定,他歪头倾听着自己老板的话。她小时候学过一些唇语,勉强读懂了一些。那老板说的是:“差不多了,不要追价了。这回姓李的一定死定了!”
果然如此!边婧在心里想。
男人又微微侧过头来,在见到那熟系又刀刻般的侧脸时,边婧的心骤然停止。
像,实在是太像了。
小心脏怦怦打鼓,与他分别已有大半个月,她从没想过还会与他相遇,内心掩盖不住的激动、雀跃起来,还带着一丝丝的伤感和痛楚。但她不敢直接冲上去确认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她思忖再三,摸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那头是女播报员冰冷的声音。
她的心登时坠进了寒冷刺骨的深渊,一下下地抽搐。
邢滔见她发呆,问:“师父你怎么了?”
“哦,没事。”她回过神来,把手机塞进兜里,故作镇定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邢滔说:“那个人竞到了玉石。”
他往戏台上一指,赢了玉石的李老板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起身走向戏台,经过钱老板和靳昌身边时故意停下,高昂着头,神气活现地瞥着钱老板:“不好意思了,我投到了你的心头好。”钱老板做了个“请上台”的动作:“快请上台开奖吧,李老板。”
李老板哼了一声走到戏台上,走近他投得的玉石边上,仔细观察一番,很是满意,有人曾教过他,外表越是丑陋的玉石里面越有货,去年他就凭这一定律赢了块玉石还卖出了好价钱,而今年这块玉石也完全符合这个定律,所以他信心满满,胜券在握,站在台上睥睨众生,以为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王者。
“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切玉环节,让我们拭目以待,一起来见证奇迹的发生。”刘玉奎解说两句暖暖气氛后吩咐技术人员切割玉石。
那技术人员把玉石放到专门切割玉石的机器上,摆好位置,在万众瞩目中一刀下去,干净利索,火光迸裂,一下就把玉石切成了两半。
李老板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又急又兴奋,双手不停地搓:“怎么样?怎么样?玉的成色怎么样?”
底下的众人也紧盯着技术人员手里的玉石,现场寂静无声,没有一点窃窃私语的声音,气氛也紧张至极。这技术人员也很会吊众人的胃口,故意不立即开奖,而是把所有人的好奇心吊到最高处才开奖。
他慢慢打开被切割成两半的玉石,将断裂的那一面亮出来,里面全是石灰,没有一点翠绿。
李老板一怔,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流逝、僵住。而戏台子底下突然不约而同地响起嘲讽似的大笑声。李老板见底下的人捧腹大笑,顿觉脸面尽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玉奎圆场加安慰道:“输赢乃兵家常事,李老板不必太介怀。下面还有六块玉石,希望李老板再接再厉。”
李老板的脸都绿了,又看了一眼那块花一千万竞到的石头,正准备灰溜溜地下台,视线扫过钱老板那桌,却见钱老板捂着嘴偷笑,忽然间开了窍,指着钱老板破口大骂:“好你个钱阿三,你故意的是吧!狗娘养的杂种!你给老子等着!”
钱老板得了便宜自然不会在嘴上与他计较:“哎呦,这谁啊,嘴怎么这么臭?赶紧下来刷刷牙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你!……”李老板气得差点抡拳上来,被两个小厮及时拦下,架着离开了赌石大会现场。
钱老板出了口恶气,对靳昌越发的看重:“阿昌,你真是我的福将。如果你能帮我竞到货真价实的玉石,我就多给你一成佣金。”
靳昌笑说:“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能帮钱老板你出这口恶气。”
“好好!”
远在狗洞旁的边婧边嗑瓜子边说:“那个人损失惨重喽!人傻钱多的代表!”
邢滔趁机拍马屁:“还好师父火眼金睛,及时收手。师父不愧是师父,厉害得不要不要!话说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本事?”
边婧瞥他:“等投到玉石再说吧。”转向小虎:“喂,乖孙子,你的人之前和奇石坊的人私下联系过,应该知道今晚上第几块玉石才是真正的货真价实。”
小虎双眉一扬:“可不?”
“那到底是第几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