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文叔聊此事了,就等皇太后定夺吧,这位说书先生是谁派来的,文叔可知道?”岑彭小声问到。
“听说了,是王宰衡派到各地的‘风俗使者’。”
“正是呢,只在茶馆中说书,都不到乡间走一走,能探知到什么样的民风呢?”岑彭展扇说到。
“自是百姓们安居乐业,一番太平盛世的景象啊!”刘秀边喝茶边回到。
“这都是王宰衡眼里的太平盛世啊!回去在皇太后面前大肆赞颂一番各地丰年富足、人声鼎沸的盛世,他王宰衡多年招揽天下人才、宣扬教化之功,就彻底做实了。”岑彭感叹到。
“前几日刚传回来的消息,说匈奴等外族也到洛阳朝贺了,王宰衡已成为百姓心中,治国平天下的贤良圣人了。”刘秀边听说书先生夸京师女儿的才貌边说到。
《梦江南》
灵山寺,暮春喜结姻。红花飘落香阁絮,清风吹到南阳郡,心字已成期。
“别说,这首《梦江南》听上去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这南阳郡?文叔,拖王宰衡天下太平的福,你这婚事怕是要成啊!”
“既已执掌天下,谁还愿意只作宰衡呢?这天下都要乱了,我与管家小女,相隔数千里,是否能相见,都未可知啊!”
“母亲,虽这各地回来的风俗使者都说天下太平,但那些出门做行脚生意的码头水手们却说,宰衡权倾朝野,已有各地好汉,起兵反之了,这去南阳郡的路上,怕是不太平。”管识满脸忧虑的说到。
“那能怎么办,已回了皇太后,说要嫁,大司马亲拟的回帖也快马加鞭送去南阳郡了,箭已在弦上了,华儿必须得走了。”邓老夫人含着泪说到。
“我去多准备些银两吧,路上或许会好过些。”管识说着话,就出了门。
“兄长,这是做什么?我的嫁妆不是已经备好了吗?”管丽华看着被抬进殿中的一箱又一箱的银子问到。
“路上不太平,给你多预备些。”
“兄长,万万不可,我的嫁妆大司马派专人护送,今日已经启程被送去南阳郡了,既路上不太平,我就更不可带这些银两了,不瞒兄长,我只打算带着啊楚和云枫上路。”
管丽华的话,惊的管识直跳脚。
“这是什么话?就他们两个,怎么能保证你的安全呢?”
“路上不太平,带着这些银子,只会更加招摇,不成了人人围攻的靶子了吗?在说啊楚和云枫都是会些功夫的,云枫小时候还是暗卫呢,保护我的安全,绰绰有余了,左右这些银子我是不会带的,兄长自己看着处理吧。”
“母亲,我们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姑娘家呢?”管识在管丽华那碰了一鼻子灰,又跑回了邓老夫人处。
“华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左右你们做生意也这些年了,散消息出去,拖外面行脚的兄弟们好生照顾一下,这些银子也散给他们,算作打赏,管家历代清流,在江湖上,有些官声,华儿身上,有先祖留下来的黄冈玉玦,大约也能遇难成祥。”
第二日一早,管丽华一行三人便奔南阳郡而去。路过灵山寺,特意拜别灵元长老。
上马将去,丽华回望灵山寺。
《青衫湿》
最喜上方佛殿,常到下方僧院。行过厨房近西,绕过法堂钟楼。游了洞房,登了宝塔,将回廊绕遍。数了罗汉,参了菩萨,拜了圣贤。将别离,只余青衫湿面。
三人一路向南阳郡疾驰而去,行到第三日,恰逢落雨,打店将歇,丽华房中恰有一古琴,长至十九岁,丽华第一次与母亲分离,心中难掩悲伤。
《菩萨蛮》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便识长更苦。倚枕数暮春,雀儿下早弦。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琴声悠扬婉转,店中人和着琴音静听屋外落雨,都是离人,心中难免升起几丝思乡之情。
“这弹琴的是哪家姑娘?好文采啊!”李通行商路至此处,也因躲雨歇在了店中。
李通,字次元,南阳郡宛县人,刘秀挚友。
“大约是从京师来的那外,照着帷帽,看不清长相,但气度就与这平民女子大有不同。哦,对了,那位小姐身边的小厮说,他们也要去南阳郡,跟公子刚好一路呢。”店小儿回话到。
“也去南阳郡,那是要认识一下了。”李通说着话,便让随行的小厮送了拜帖去。
“李公子好,我家小姐,姓管。”云枫拿着管丽华的回帖交给李通说到。
“姓管?难不成,是去南阳郡成亲的?”李通接过回帖问到。
“正是。”
“当真巧了,我与小姐要嫁之人,是儿时好友,一起长大的,出门做生意,刚好也要回南阳,路上也可有个照应。”李通笑着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