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54 章(1 / 2)风光殊绝首页

自那晚起,霍台令在自己屋里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想来又拉不下脸,自己这般纠结,那人可能不当回事儿,思及此,更是懊恼自己。

终于有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又来这里,霍台令一人手持圣旨来了仲先居,瞿百瞿千一见他来都笑脸相迎,“霍大人,我们大人还没有回来……”

“无妨!”,霍台令便径直入他院里去了等着了。

房疏去了北巡抚司之后,在路上趑趄不前,躲在拐角处将怀里的状子拿出来读了一遍又折上,如此循环好几次,状子都有些褶皱了,一如主人舒展不开的脸,徘徊不前的心。

虽然尔良安全与否他还不知道,可霍台令确实是个随时会咬人的狼,为了不让李政说出一点关于沈一贯的信息就断手断脚割舌,自己还在徘徊不定也指不定会有什么不测。

匹夫无不报之仇!

才入御书房没有多久,神宗便听高瀚来报,“皇上~,刑科给事中房大人求见”。

神宗合上刚打开的书,“不是才让霍台令去通知他了吗?怎么就来找朕了?”

高瀚弯着腰,试探问:“小的也不知,那是见还是不见?”

“让他进来吧,估计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神宗又对高瀚招手,高瀚白净的脸倏然起了红晕,蹑手蹑脚上前。

“让着事儿精多等会儿……”

房疏在御书房外等了半个时辰,这决心都有些被磨平了,实在站不住,左右烦躁地踱着步,想离开又敢离开。

门口的侍卫眼球就随着房疏左右来回转无数回,像数水饺似的,都给他们晃出困意了。

御书房吱呀一声,房疏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几个侍卫也不困了,高瀚满面红光踩着小碎步踅到房疏面前,“大人~皇上召你进去了!”

“多谢高公公!”,房疏拱手收袖,挺直了身板进了御书房。

“参加皇上!”,房疏进门就下跪在地。

神宗看上去心情很好,亲自上前扶起他,“爱卿,我正有事情同你说。”

房疏到嘴边的话又生吞了下去,“皇上请说。”

神宗轻拍了他的肩膀,脸上笑得深意,有些故作神秘,先示意房疏坐一旁。

房疏坐立难安,神宗看出了他不自在,心里才有些报复后了舒适感。

“正要和你说一件好事儿,朕听取了霍台令的意见,决定封你为钦差大臣去关中救灾!”

“啊?!”,房疏听罢,知道是霍台令怕自己对付沈一贯,是想支开他,至于会不会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让他消失在世界上就不知道了,“多……多谢圣意!!”

“别谢,要谢谢霍大人吧,我不是让他去通知了你么?”,神宗似乎才想起房疏所来得目的,“对了,爱卿找朕所为何事?”

房疏心脏砰砰乱跳,干咳一声,试图□□情绪,说:“也正是来报告百官自发捐赠一事,总共捐赠了五千二百八十一两四钱白银,其中麻贵大人听说此事后,将抗倭所赏的白银三千两捐献了。正想向皇上借点人手将其换成粮食衣物送往关中,既然皇上有此安排,那我此来就是多余了。”

“房大人不亏是芝兰探花,心系百姓!这事儿,朕可要好好拜托你了!替朕慰问百姓。”

通过了一堆客套寒暄下来,房疏才不显尴尬地告退。

出宫路上好巧不巧又碰上了朱常洛。

房疏的生冷与朱常洛的热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朱常洛也不在意,说:“听说先生进了宫,我正好得了闲,想找先生说说话。”

房疏心里嗤了一声,“我进了宫,殿下也是找得准,紫禁城这多大,就在一这隅宫墙下碰了头。”

见殿下羞了脸,垂了首,才坦然:“其实......是我让王安找人跟踪了先生。”

“跟踪我?!!”,房疏语气隐有怒气。

察觉到房疏的不爽,朱常洛忙着解释,“不是的,只是知道先生来找父皇,才让人跟着你行迹的。”

“殿下有何贵事,不如就在这里说吧,我这还有急事。”,房疏直勾勾地看着他,这个羸弱少年他是有些害怕的。

“说起来好几月不曾见过先生了,之前让人送出的信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也不知道先生收到没有。”

那些信的署名被霍台令看了,都被烧了干净,正好他也不想看。

“真的?没有呢。”

朱常洛斜眼看了身侧的王安,这一眼让王安也打了一个冷战,眼里透露出:我是无辜的,主仆两人“友善”的互动都入了房疏的眼,只是看在眼里,他只字不说。

“没有就算了,都是些废话罢了,还好没有给先生遭成困扰。”,朱常洛还挂着微笑,“前两日是我母妃生辰,写了信请先生来陪母后吃饭,先生没来,我还以为是先生讨厌我了呢!”

是很讨厌他这人,但是朱常洛是出了名的孝子,特别孝顺王恭妃,这点房疏并不讨厌。

说话说:女如爹,儿像娘,朱常洛长得也有几分俊艳,眼睛狭长眼尾带惑,看着房疏的眼神里,春水裹烈火,都化成氤氲,熏得房疏都有些头晕。

“那……真是有些可惜,只能祝福恭妃旦逢良辰,顺颂时宜!”,这句话房疏也说的真心。

“谢谢先生!母妃也觉得可惜,她早听说了你,上次也在午门大宴见过你,很想和你私下见见面。”,朱常洛一见房疏态度有些亲近,连忙握住他的手,手指忍不住轻拂房疏手背,瞬间激起了房疏鸡皮疙瘩。

房疏抽回手,说:“相信有机会去拜访恭妃的!下官有急事,若殿下没有其它要、紧事,先告退了!”

房疏与朱常洛擦身而过,朱常洛攥紧拳头,都怪自己太贪心越矩了,可那心心念念,三不五时入梦来的人活生生在眼前,比梦里更真切,哪能做到发乎情,止乎于礼。

房疏一出紫禁城,也没有朝仲先居而去,他纠结再三去了宝府。

宝鸿林见贵人上门,自然是不亦乐乎,房疏拉住他示意低调些。

宝鸿林是瘦了许多,人也清俊不少。

不过这些房疏也没有心情去观察描述他。

进了账房,房疏观察没有无关人听门,便关上门。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大晚上,有什么事儿?”,宝鸿林微翘起小指,柔声问道。

房疏说:“你这里有没有信笺火漆?”

“有!”,宝鸿林拉开案桌的抽屉,拿出了信封火漆,他两指掂了一叠信笺放在桌上。

房疏拿起一个,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折好的纸,将其放入其中,再用火漆封上。

宝鸿林一旁默默看他完成了这些操作。

房疏将信笺递给宝鸿林,“我不日就要启程去关中救灾,若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将此信交给大理寺少卿——何芗大人。”

宝鸿林被他一脸严肃吓到,问:“大人,这是什么?!”

房疏抓住他的手腕,有些使力,“你不需要知道,我不知道这京城我还可以信任谁,此事万不可伸张,怕招杀身之祸!”

听房疏说得这般严重,宝鸿林有些哽咽,掂着信的兰花指都有些发抖,“大人……谁会害您?”

“……不知道,你也别担心,只是怕万一!你要好好保管,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了!”,房疏转身准备走,又被宝鸿林拉住。

“大人!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