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敬喝完预防感冒的冲剂,末班车正好从窗外驶过。
“你睡床头吧。”他难得大方。
翁戒一眼识破:“你有什么事要求我直说,别突然整这出肉麻兮兮的。”
(可能在他们眼里转让睡床头的权力就算最大程度的浪漫了吧。)
翁敬倒也不遮遮掩掩:“明天互换一下吧。”
愣怔片刻,翁戒担心道:“你还能做到吗?已经这么多年了……”
二话不说钻进被窝睡床脚,翁敬以此表决心。
睡前翁戒怎么都没咂摸出味儿来,手里拿本《拿破仑传》半天没翻一页。末了他合上书熄了床头灯,强行终止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先睡觉再说。
次日首班火车震响窗玻璃,翁戒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就见他哥已经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收拾好包甚至还做了早饭。
翁戒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他提溜着校服去洗手间,洗把冷水脸平复一下。
在衣领后,还有裤脚处,他瞧见用黑线绣的“敬”字。他想起昨晚的约定,临时抱佛脚似的在镜子前练习翁敬特有的、对万事万物都不感兴趣的表情。
练着练着他自个儿笑场了。
出了洗手间,翁敬连被子都叠了。
“哥,你看我今天可是连一个鸡蛋都没有煎糊哦,还有个是溏心的呢!你要是夸我一句厉害我就让给你吃!”翁敬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托着两盘煎蛋。
翁戒忍不住爆笑:“我,咳咳我真的,不行啊哈哈哈……”
盘子放桌上,翁敬继续:“哼,我生气了,溏心蛋归我自己。但是哥你今天没事吧,怎么笑得那么夸张?发烧了?”说着还上手摸翁戒额头。
笑完翁戒也入戏了,淡淡道:“没事。”
吃过饭,翁敬拿蓝包骑蓝车,车把手上挂个小霸王,一路上跟着念英语课文;翁戒挎上黑包,骑上黑色单车,默默与他并排而行。
去送数学作业的途中,翁戒才总算明白他哥在整哪出。程念的冷漠是带冰渣的,当两个人走在荒无人烟的走廊上时,这些冰渣甚至还会凝结成冰刀,直直地往人身上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