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从前易琛的沉默是因为胜券在握,又或者不在意不以为然,那么这次的沉默大概是因为心虚。
正因为他总是习惯于淡漠的形象示人,嘴角假面式的笑容是他与人亲近的伪装。
“那个人是江恣的私生饭,从三个月前就开始给江恣寄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让江恣感到很害怕。”
易琛依靠着墙壁,这层楼安静到,窗外渺茫的风声都是与耳边如此贴近。
“后来有次江恣在家的时候有人会贴近猫眼偷偷看她,她手机里还会传来短信,上面的内容像是随时监视江恣的一举一动般。”
那天夜里,江家父母因为要去亲戚家就没有回来,江恣工作结束得早,经纪人哥哥把她送回家后就没有过多停留离开了。
江恣倒了杯香槟,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看手机,不自觉的哼起歌,却意外收到一条短信。
“江女神,你唱歌的样子好好听,出专辑吧,我一定会好多好多的。”
江恣起初并没有在意,后来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去冰箱里拿了三明治吃。
这时又收到一条短信。
“江女神,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东西要等一会在吃啊,不然胃会不舒服的。女神吃东西的样子也好好看。”
江恣看到短信的内容后楞在原地,三明治的冰凉通过指尖传递到了心房,她只觉得现在不敢动,担心下一刻那个家伙就从哪个地方出现。
她来不及换衣服,穿着拖鞋就从屋里跑到外面去,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滑动着手机上的联系人,最后停在了易琛那栏。
正是这个时候承受不住的江恣在那晚拨通了易琛的电话。
“求求你,救救我。”
易琛听到江恣语气中带着哭腔,顿时心底蔓延着名为心疼的情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家里好像有人,有人在监视我!”
易母刚打算叫易琛吃饭,只见自家儿子拎着外套就往外跑。“妈我去找陆明祈有些事。”
易琛不等片刻就赶到江恣所在的小区,她穿着家居装,单薄的睡裙在风的吹动下紧贴着瓷肤,易琛将外套披在江恣身上。
“没关系,我在。”
这句话是江恣备受折磨几个月下来听到的最安心的一句话。
陆明祈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眉头紧锁似乎也感到麻烦。
“我曾经尝试找到这个人,可是每次都被他跑了。监控器就按在粉丝送给江恣的小熊眼睛里,只是她家的位置已经暴露,我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对于九宴的事情我很抱歉。”
易琛眼底弥漫着深深的无力感,正如迷路在茫茫沙漠的旅人干涸着唇角,也是这般绝望。
陆明祈最终与那谭深水融为一体,心底酝酿着最沉寂的凄凉。
他昨天晚上从监控器见到的那个人,身体特征并不符合金琦,再加上昨天江恣过度自责的表情,易琛有心维护安慰江恣,以及昨天夜里他看监控时表情的异样,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他,事情不对劲。
他心里揣着复杂的思绪,乱成一团麻的线团不知该如何解开,费尽心力只怕收获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