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杭州府外南山的一所宅院当中,传来呼喝之声。
闪着寒光的锋刃挥下,带出一声凄厉的呼啸,“砰”的一声砍在案上的牛皮,沈祥仔细看着那平整翻卷的切口,满意的点头。
这张皮子是七层生牛皮密密实实胶在一起的,而挥劈时沈祥只用了三分力,能有如此效果自是十分惊人的。
“大老爷再试试这个。”一身工匠模样的人献上一把江湖上常见的单刀。
沈祥左手接过,右手那口刀随即劈下,“咣当”一声,左手单刀从中截断,刀头落地。他也是达到凝气境大成的内家高手,想着钢刀互砍,于是加了两分力,不过当他清楚地感受到左手单刀被削断时的手感,还是惊诧万分。
“这是新的锻造方法?”沈祥问。
“是用南山矿区新开采的精炼石,多加了一道淬火的工序,然后……”工匠回答道,沈祥却挥了挥手,他对这些技术方面的问题不感兴趣。
将刀递向沈礼、沈祐两兄弟,他问道:“你们怎么看?”
沈礼伸手去接那刀,工匠失声喊了出来:“二老爷小心!”
沈礼也是江南成名的武者,也品鉴过许多好刀,只要摸摸刃口,就能觉出刀质。工匠那一声喊出,他的手指却已经习惯性地在刃口上拂了拂。可是一触这刀的刃口,像被蚊子在手指上叮了一下,他急忙缩手,一滴鲜血已经留在刀刃上。他发愣的时候,那滴血从刀身上缓缓滑下,一丝痕迹也不剩下了。
“好一把快刀。”沈祐也不禁赞叹。
“我问的不是这把刀怎么样?是今天的事你们怎么看?”沈祥皱眉,暗骂两个弟弟蠢材。
沈礼微微沉吟,小心翼翼地说:“今天的事?老三最后确实好似摆了咱们一道,但……他好歹是咱们兄弟,自从他当上家主,十多年都过去了,难道他真的会在这时候动手,害他的亲兄弟?”
“是啊,哥哥。虽说穆大力等管事靠向了沈律,三哥还把全府的精锐交到了他们手中。可是我们这边也不是毫无作为啊,三哥分给哥哥你南山的矿区,二哥手里还有两个赌坊一个青楼,上个月还把城南的二百亩田产给了咱们,”沈祐接口说道,“要说他会为了沈律对付我们,担心得是不是太远了一点?”
“尽是废话!”沈祥恶狠狠地往地下啐了一口,“你们两个见钱眼开的东西,都被沈禄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耍了!当初老爹支持他,咱们的实力争不过他,无奈向他低头。他保证说他当上了家主,兄弟们还是一样平等,家里的产业大家都有份。可是这些年你们也看见了,吃穿用度倒是不差什么,可是这点小恩小惠算什么?家族里的大事我们管不了,人手的安排我们说了不算,今天没听他说么?产业是沈家的,沈家的!人家是家主,人家才代表着杭州府沈家。如今江湖上只知道“百胜刀”沈禄,还有谁记得你沈礼,记得你沈祐,记得我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