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
生辰宴已经结束,陈意屏宿在了长公主府,原因大概就是将军府众人上马车时,长公主拉着陈意屏的手不放,安宁郡主看出自己母亲是不舍,便叫陈意屏留在了长公主府多住几日。
尽管是重活一世,或是变成一个小孩子,陈意屏还是不习惯早睡,陈意屏正坐在书房里看着一本游记,脸上的表情严肃,因为她正看到游记的主人公遇险,正为他揪心。
“笃笃”,突然一声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站在陈意屏一旁伺候的绿茵听到声响,看了看陈意屏,发现她没听到,“小姐,有人敲门,要绿茵去瞧瞧吗?”
此时门外的人见还没开门,以为屋里的人已经睡了,转身看了看窗户,发现还有灯,该是还没睡,复又抬手敲了敲门,“笃笃”
“去吧,也不知是谁,现在几时了?”陈意屏此刻才听到声响,抬头扭了扭有些酸脖子。
一直等着陈意屏睡觉的绿茵当然知道此刻是几时,便回道:“戌时末,小姐该睡觉了。”说完便转身走到门前,微微打开一点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张疾。
“公子?您不是回将军府了?怎的此时在这?”绿茵看清来人,很是惊讶。
陈意屏听到绿茵喊门外的人公子,也略微惊讶,不过想起上马车时兄长那有话要说的样子也释然了,兄长肯定有急事,不然也不会深夜了还过来长公主府,便吩咐道,“绿茵,让兄长进来吧。”
闻言,绿茵便把微微打开的门打开半扇,毕竟夜里风还是很凉的。
陈意屏放下手中的游记,起身走向张疾,笑着问,“兄长这么晚了,找笑笑什么事呀?”
张疾捏了捏手中的信,没开口,信本来是打算若是陈意屏睡了,便把信交给守睡的丫鬟,没想到人还没睡,一时没组织好语言。
陈意屏看到了兄长手中拿着信,疑惑这是要给谁的信,“兄长的信要给谁?”
“我要走了。”张疾答非所问,清冷的声音略带不舍。
陈意屏眉头一皱,听他要走立马去拉他的袖子,疑惑的问,“兄长要走?去哪?”
“江南。”要回江南,一来是当初张疾一家遇难,但是家族还有人,偌大的家产恐落入他人之手,二是南方某些部落,近年来不安分,皇上想派人去探查,此事皇上本想派陈重明去,张疾便自荐,定在明日一早出发。
陈意屏知道他总会有一天要回江南,但没想到是这个时候,心里更是着急,“兄长要回江南?回江南做什么,回去了江南还会回来安城吗?江南还有兄长的亲人吧?”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生怕张疾去了江南就不回了。
“笑笑莫急,此次南行,是带着皇上的任务,顺便回江南看看,完成任务便会回来安城。”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着急,张疾心里一暖,笑笑前世也是在自己去江南的时候急得不行,不过前世去江南是在几年后了。
陈意屏听到是皇上派的任务,便安心了,还怕兄长回江南就不回来了,可又想起,既然是皇帝派的任务,那会不会有危险?刚刚安下的心又提起,“任务会有危险吗?兄长几时回?”
抓着张疾的手也不觉紧了不少,要是她自己恐怕早已经痛呼出声了吧,她自小便很怕疼。
张疾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抓着自己的那双小手,“任务很简单,放心,不会有危险,不过时间会久一些。”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安抚眼前的人,要是不危险,前世陈重明也不会回来便一身伤,还中了毒,导致后来身体虚弱,这便也是前世将军府遭人陷害的原因之一吧。
张疾知道此行危险,但更知道将来作为一家之主的身体有多重要,他不愿义父再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