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海说着,逼近了冯兰,用力的捏起了冯兰的下巴,狠狠攥着,咬牙道“你是婢女,贱婢,你的女儿自当是贱婢,我尚且能叫一个贱婢苟且度日,已是天恩,你若是不知天高地厚叫你的女儿再敢横插一脚,我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言罢,将冯兰的脸狠狠一甩,再不回头看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而那食盒被留了下来。
食盒被冯兰跌倒时打翻在地,里面精致的点心也滚落而出。
那些点心曾是冯兰最爱吃的,以前她年纪尚幼,在员外府上是出了名的鬼灵精,喜欢到处玩,一日捕蝴蝶竟不小心闯入了柳四海的卧房,见柳四海正吃点心,便眨巴眨巴眼,倚在门口,看呆了。
那时候柳四海温润如玉,谦谦公子,见冯兰正把着门偷看,竟微微一笑,撩起衣袖,拿起一块点心,对着冯兰轻轻一抛道“接着。”
那时候,现如今,竟是天差地别。
冯兰伸手抚摸着那些点心,每一块还都带着温热。柳四海来见她,还拎着这些点心,就是为了提醒她,一日为婢,终生为婢吧。
……
此刻,唐家,书房内。
二赖子正被结结实实的捆在沐浴桶里,如一只受惊的猪崽般挣扎着,扑棱出的水哗啦啦洒了一地。
他嗓子眼发出嘶吼,却奈何嘴巴正被堵着,眼睛正被蒙着,看不见,听不到,发不出声音。
唐隐对着长风一使眼色,长风会意,解开了二赖子的遮眼布。
二赖子看清了眼前人是唐隐后,一时竟更加惊惧,浑身瑟瑟发抖,浸泡在搁满玫瑰花瓣的木桶里,胆怯中带着讨好的瞅着唐隐,只是不敢说话。
“不认识爷了?”唐隐正背对着二赖子洗手,转身接过长风手上的毛巾,净了手后,从怀中掏出一盒香膏,均匀的涂抹在手上,又走到镜子前,掀起两侧刘海,在脸上轻柔的涂了些香膏,均匀敷面,拍了拍脸后,这才走回二赖子身旁。
“爷……爷……”二赖子张开干涩的嘴,对着唐隐连连道。
“今晚表现不错,爷很开心。”唐隐坐在了二赖子对面的椅子上,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金瓶梅》道“看你表现甚好,奖励你一本书看,没事多学些学问,对哪方面都有好处。”
二赖子艰涩的吞了口口水,虽不明白唐隐的意思,却还是壮着胆子道“爷,我不识字啊!”
“啊我差点忘了。”唐隐转手将书递给了长风道“你给他读一段。”
长风遵命,没等唐隐说出哪页哪段,就熟练的翻找出一段有料的文字,声情并茂的朗读起来。
二赖子双目一怔本能的一懵,这,这是要唱哪出啊?
二赖子也不敢问,就将身子埋在水盆里,静静的听着长风朗读,听着听着,就感觉身子发热,有点不对劲。
见二赖子发情,唐隐将手指撑在嘴唇上,不正经的笑笑,对着长风命令道“赖爷渴了,拿水。”
那样子,活像个倒卖兔爷的男老鸨。
于是长风便将一碗早就晾好的温茶递了过来,搁在了二赖子的嘴边。
二赖子惯会察言观色,先看了眼唐隐,又看了看茶水,挤着眉眼笑笑,谄媚道“小的哪敢喝爷的……呜呜……”不等他废话完,长风就将一碗凉茶搁在二赖子嘴边,一掐脖子,灌了下去。
二赖子喝了茶,呛到嗓子眼大力的咳了好几声,缓过来后忙哭腔问“爷,爷爷,咱们素日无冤无仇,您可别整死我啊!这茶是不是有毒啊,我看咋是粉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