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白宇也快成年了,他一直记挂着小茶,想知道他妹妹到底过的怎么样。
在他的印象里,那对法国的夫妇慈眉善目,做奶酪的手艺也是了得,自己还曾在夏天跟着这对夫妇去巴黎的乡下农场生活。
那段父母在的时光,是他童年生活里最美好的片断,不容许任何人亵渎。
早上起来之前,白宇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又回忆起自己父亲母亲的样子。
梦中,法国秋日的阳光洒在牧场上,让他暖洋洋的。
妈妈穿着白色精梳棉裙子坐在草地上抱着小茶,地上铺着红蓝格子的野餐布,爸爸还在打趣他们一家人像水手。
野餐提篮里装着高兰夫妇家农场奶牛挤出来的奶,有意大利国宝级的火腿还有爸爸喜欢吃的格鲁吉亚酸黄瓜,爸爸在吹嘘自己火腿切片手艺堪比意大利特级厨师。
可是这样的梦总会醒,那股暖洋洋的气息,不是太阳的光,而是季英铎趴在他枕头旁鼻子里喷出的气息。
白宇早晨醒来的时候眼角挂着一滴眼泪。
他今天醒的比季英铎要早。
匆匆洗过脸,白宇就打开代理以及其他的信号转接仪器。
小姨和小姨夫并非对他不好,可是从他心智长大的那一刻开始,对他的“母亲”和“父亲”只有尊敬和亲情,没有属于对自己真正亲生父母的那种眷恋。
他是寄留在小姨家里的外甥,虽然跟小姨妈和小姨夫很亲很亲,跟表弟也很亲很亲,但他还是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所以每当姥姥叫白宇回她家里过节的时候,白宇从来都是没有任何犹豫,提上包袱皮就走了。
简曼每次跟朋友提起白宇的时候总是说:“那孩子很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太过早熟了,他跟我好像还是不够亲。”
白宇从上初中开始就跟季英铎在寄宿学校,寄宿学费还有生活费都是季英铎的爸爸季春亮偷偷出的。
季春亮跟白闻息是大学同学,他们都是法语系毕业。
一个做生意,一个去了报社。
后来季春亮知道白宇的事情之后提过他也可以收养小茶,可是国内的法律条件不允许,他已经有两个儿子,所以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
但是他答应白宇,等小茶成年之后他会替白宇做主去法国看看小茶的状况,让他不要着急。
而且那对法国夫妇一直都有给她小姨发送照片,小茶很健康,也很快乐,最好不要随便去打扰她的生活。
幸好这个时代有网络。
白宇在12岁的时候就用曲线救国的方法联系到了高兰夫妇的外甥克里斯托佛,他们一直用邮件互通。
也幸而有季英铎这样的朋友,从他们上初中那一年开始就研究怎么购买代理,怎么样联系欧洲的外甥表哥克里斯托弗。
季英铎觉得白宇高中毕业之后可以直接考取邮电大学,他的这些网络知识堪比专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