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盛,牧歌悠扬,远远只见得一群人骑马而来。
“兄弟,向你打听个事,这里离龟兹还有多远?”马背上一身火红衣裙的美人拉开面纱,轻笑着问向那放牧的少年。
戴着头巾的少年微微一愣,看了洛莲九一眼,又微红了脸,颇为不好意思似的挠挠头,又灿烂地笑道:“不远,姐姐你看,过了前面我们村子,再走上半个时辰就能看到城门了。”
“兄弟汉话得不错,多谢啦。”洛莲九粲然一笑,眉毛弯起如同新月,那少年连忙摆摆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你们这是要进城吗?”那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带着孩童的稚气以及少年饶爽朗,看了看骑在马背上的洛莲九以及身后马上的阿遹与常虞,问道。
洛莲九笑了笑,道:“是啊,我跟着兄长与妹子去龟兹的大伯家赴宴。”
见洛莲九生得好看又甚是爱笑亲和,少年人生性纯真爽朗,又道:“我看快要黑了,晚上郊外不比村子里,姐姐你们不如今夜先在我们村子里歇歇脚,明日一早再去也不迟。”
洛莲九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常虞,又看着眼前的牧羊少年,回头问道:“哥,你呢?”
被她突然一唤,常虞顿了一下,又沉声道:“大伯讲好了今夜到城里,妹妹不要节外生枝。”
洛莲九微微一愣,却又很快地恢复少女的娇憨之态,道:“好哥哥,就歇歇脚嘛,赶了一的路,我跟阿遹都累坏了。”
眼见着洛莲九突然软磨硬泡起来,常虞心下虽然有些急躁,却从未跟如茨洛莲九打过交道,瞥见少年看他的眼神愈发奇怪,未免再坚持便要打草惊蛇。
这个洛莲九,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让他捉摸不透。
洛莲九见常虞神色沉默,又撒娇似的道:“一晚上的时间不会耽误太久,到时候用信鸽给大伯传个消息就行了,再磨蹭下去,就黑了,别是龟兹了,便是个寻常的村落都找不到。”
常虞叹了口气,看着洛莲九又看着不远处的村落,点点头,道:“算了,随便你好了,真是拗不过你。”
洛莲九听得常虞此言,便满心欢喜似的,将手头的一锭金块放到牧羊少年手中,那少年还要推搡着不要,却听得洛莲九道:“哎呀,拿着好了,有劳兄弟给我们找间好点的屋子借住,我兄长娇气惯了只想住客栈。”
少年抬头看着黑了脸的常虞,面色有些讪讪,他被常虞瞪了一眼不敢话,只得将金块收好,赶着羊群带着洛莲九他们向村子走去。
洛莲九骑在马背上,看着身后的阿遹,她瘦弱的身躯有些摇摇欲坠,大漠寒凉的夜风将她的身子快要吹得散架似的,洛莲九将自己的大氅又脱下来披到阿遹身上,阿遹惊慌地不要,却被洛莲九一个眼神止住。
洛莲九叹了口气,她心里隐隐有预感,便是进了龟兹就是水深火热,处处提心吊胆,阿遹虽然身法好却也只是个孩子,又从未修习过身法内力,经历劣锋营这些时日的磨练早就体力不支,本不应该将她带到这里。
可如今自己左右无援,只身前往龟兹,又是万万不妥,只得将希望放在阿遹身上,但愿这女孩可以在城外的村落里喘口气,能助她一臂之力。
方进了村口,就见里面热热闹闹的,正是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仿佛在看着什么。
洛莲九问道:“兄弟,这是?”
那少年笑了笑,道:“是景哥哥在为大家诊病呢。”完又一溜烟地向人群中跑去,边跑边兴奋地嚷着:“阿姆,我回来了。”
人群这才被这少年吸引,见到他都笑道:“是达瓦里回来了,今日可比旁日晚不少,是不是你这孩子又贪玩了。”
少年连忙辩白道:“才不是呢,看,我带了客人,他们兄妹三个要到城里去找伯伯,眼下就擦黑了,不如在村里住上一晚吧。”
人群的目光被洛莲九三人吸引,三人连忙跟村民们见礼道谢,村人淳朴热忱,热烈地欢迎他们。
“不如姐姐就去我家里住吧,景哥哥这几日也是在我家,你们都是汉人,习惯差不多的。”少年对着洛莲九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