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清晨,空气清新,深吸一口气便能闻得到一股特殊的馨香,这是千年之前才有的一种感受。
此时的相州汤阴,笼罩在茫茫大雾下,三月份的天,正是起雾的时候。这雾白白的,像牛奶一样遮挡眼前的视线,不过由于颜色要稍微逊一点儿,却也是可以瞧的见两三米开外的物体。伸开手向前慢慢探去,这些雾气便调皮的从你眼前迅速淡开来,不见踪影,可若是你仔细观察,衣服上皮肤上头发上都是它们存留的痕迹。
摸到东正街这头,这时候往回一看,透过白雾,定能瞧见不远处散发的昏黄之光的大灯笼,那正是岳不群家。
此时,李秀娥她们已经早早地起了床,开始一天的准备。
辰卯之间,天蒙蒙亮,太阳还未升起。远方天空挂着几片红彤彤的云彩,似圆似方,如玉似石,很是奇特。橘黄的阳光,成千上万的,瞬息间便刺破了这雾的面纱。
汤阴新的一天,便这样开始了。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岳不群双眼半眯着,在系统闹钟铃声中坐立起来,伸了个懒腰,一、二、三、四,提莫队长正在待命...边打着哈欠边穿着衣服,缓缓地来到铜镜前。
随手将脑后的长发捋到胸口前,轻轻地梳起来,目光投向铜镜,进入了每日清晨的自恋模式。
看镜中的这个翩翩少年,如诗如画,恰似天池仙人降临凡间。眉比赤霄,目似星辰,鼻如青山,唇若胭脂,面冠如玉,一怒一笑间尽是风采。
嗯,又变帅了,鉴定完毕。
唉,帅也是一种病哪,看来我已经是无药可救的那种了。
这么想着,又是风骚无比的用头将头发甩了回去。
岳不群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眉毛一挑,嘴角上扬,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坏笑。
“啊~哒!”
张口一喊,右脚一抬,轻轻一踹,一收,然后右手伸出大拇指,在鼻子下面一抹而过,痞气十足。
“这波很帅气,我给自己满分~”
还在睡梦里的岳鹏举就那么滚了两圈,“啪”的一声,掉地上了。
“哎哟!你下次能不能别踹我了!疼死我了!”
岳鹏举摸着屁股一边不满的跟岳不群抱怨,一边快而熟练地往身上加着衣服。
“行啊...”岳不群站到岳鹏举跟前,两眼定定的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得喊我哥!”
岳鹏举很是决绝地转过身去,打着哈欠,扣着耳屎,抬脚就往外走:“那啥,时候不早了!咱赶紧出发吧!”
另一边,三个大人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岳大山今天穿的是深绿色马褂,他负责每日清晨的和粉任务。别看他五大三粗的样子,可做起这事来却是灵巧的很,放粉、撒水、揉面,一应动作稳而有力。
李秀娥则是穿一身红紫襦裙,在灶前生着火。
再往左边,一身缟素头戴玉簪的姚夫人在照着方子添加各种佐料,方子是岳不群捣鼓出来的,没这方子这饼也就跟普通的饼没啥两样。
三分之一勺盐、半勺辣椒、少许茴香...约摸一刻钟的时间,三个人手里的事就陆陆续续的弄好了。
李秀娥接过面团,拿着调料,开始一边揉面一边加调料。岳大山和完粉就坐到灶前帮着控着火候,姚夫人则在锅前接过李秀娥弄好的面团开始做炊饼。三个人默契十足,不一会儿一锅炊饼就出来了。
这时候,岳大山便端着笼子与几个伙计站到门外开始卖炊饼起来。
“唉~炊饼!岳家炊饼!好吃的炊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喂~”
“二伯好!我们出去锻炼去啦!”
“老爹,我们走了啊!”
“乖~你们路上小心点!”岳大山顿了顿,笑眯眯地望着他俩回道。
“知道了!”
岳鹏举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迈着小步跟上岳不群,渐渐的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长街尽头。
在离汤阴县城三里外立着一座亭子,名叫三里亭。
此亭四四方方,有四根柳树做成的大柱子支撑着它,表面光滑且都漆上了红漆,颜色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风雨吹打而有些淡了。柱子一头直入地下约有一寸深浅,另一头则与亭梁紧紧嵌合在一起。亭子的梁顶上铺着一层青黑大瓦,密密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四角微微翘起,似要乘风远去。
亭子里面,长条青石铺就的地面中央放着四个大理石沏成的圆凳跟一方石桌。桌子上趴着一个头发花白身穿黑白道士服的老道人,看上去虽有些破旧却是没有一丝皱褶。道士肩上挎着粗麻制成的长包,扁扁的看上去没什么东西,背后...靠着一根竹竿连着白布,上面写着:算天算地无所不知。
晨风阵阵,道袍飘飘,白帆轻扬,四野具静,别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感。
白色的帆布一角在风的助力下恰恰落在老道人的鼻尖蹭着。